很想走过去对他说,你是活该,但是谢残玉就站在身后,他踏不出那步,因为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他娘没有错,他爹也没有错,有错的从来都是谢充和他这个本不该生下的孽种。
谢充毁了本该美满的一家人,谢残玉也不该生下,他的存在时刻在提醒他娘,做出辱没门风,背叛夫君的事情……
也同时提醒他爹,是他的无能致使妻子被凌辱……
他娘死了,带着无尽的屈辱和自怨自艾。
他爹死了,带着对谢充的怨愤和对妻子的愧疚。
只留下谢残玉,他厌弃自己的存在,偏偏血缘是擦不干净抹不掉的污迹。
如果有选择,他宁可不出生也不想谢充志得意满。
“公子是要报仇吗?”于笙紧紧攥着谢残玉的手,小脸上满是担忧与愤懑。明明是那谢充强占女子,又逼得他们家破人亡,为何现在又要故意粉饰太平。
“谢充长子摔断了腿,又无功名在身,二子是与东阳县主所生,自小失智又身有残疾,幼子年少,是青楼里的风尘女子生下的,东阳县主视为眼中钉,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谢残玉算得上是谢充的二子,若非谢充昔年对他的忽视,想必东阳县主早就将他处理了。
于笙懂得不多,但也从谢残玉的话中听出谢充的意思,“他是想要将公子的身份宣扬出去,又怕你坏他的事,遂来想先安抚住你?”
谢残玉点头,“三年前我去了北疆,他派去跟踪我的人只得到我身死的消息,本来我是想暗中进京,但是后来便不这样想了。”
“公子,你要正面抗衡?”于笙有些担心,虽然知道谢残玉厉害,但是谢充那人如今已是当朝大员,无论如何,硬碰硬总是自家公子吃亏的。
“将他杀了无用,那样的死法并不能慰藉我娘的在天之灵。”谢残玉计划了数年,如今正是好时候。
谢充的行迹未有多久便以一份纸信的形式呈到皇帝的桌案上。
越霖手边一沓奏折整整齐齐,手下的笔终于顿了顿,他看向上座的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皇帝视线移过来,先是勾唇一笑,而后玩味地看他,“怎么?现在才觉得朕长得颇合你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