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刺得他眸子黑沉,方才的礼数尽数不见,“姑娘大名,小子不敢明晓,我不过谢府一个小小下人,担不起荣、娘、子、一句公子!”
于笙的变化虽出乎意料,但也在谢残玉荣娘子二人的预料之中。
眼看着于笙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地,谢残玉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乖,听我一句。”
一句话尽是难以掩饰的安抚,若是寻常时候,于笙肯定能按耐住内心的所有不忿,静听谢残玉说,但是“荣娘子”三个字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这会儿听见这句安抚的话,更是脑中“铮……”的一下。
更甚,还有一股几不可见的委屈。
“公子……她是……”
“莳华阁”三个字更是一丛荆棘,任那女子再是有理有态,这会儿充斥在于笙脑海中只有莫大的不忿,纵然时过境迁,那日在莳华阁举目无助的情景仿若昨日,一旦开启便是彻骨的警示。
王全生是导火索,莳华阁是深渊,而荣娘子便是背后的推手。
于笙始终忘不了那日红玉的话,是荣娘子先“看中”他,将他当作可以培养的货物卖与上京。
人性惯是忍不住将最不堪的一面揭开,于笙但凡想起那日之事,便觉得王全生欠了赌资五百两,包括将他卖到莳华阁,暗处是有一条线串着。
这会儿看着荣娘子只觉她背后张牙舞爪的尽是要命的恶兽。
“于小公子……”荣娘子是何等人物,这会儿岂不知他的意思,一旁还站着一位谢府的主子,她有求于人,这会儿自是将于笙也是以礼相待,恨不能将昔日那点“误会”赶紧消解掉,也好让谢残玉早些应了她的那些请求。
难得的,荣娘子一朝不易弯腰,这厢她都将姿态压到最低了,岂料于笙不管不顾,当着二人的面穿好鞋袜,而后朝谢残玉长长一揖,“公子,奴……奴有些闷,可否出去透透气?”
一句话,谢残玉差点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一旁的荣娘子也是一怔:“……”不是说这于笙是谢府公子的小宠么?这又是闹的哪出?
在风月场所浸淫多年,任荣娘子眼光老辣,一时竟也看不出二人这“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