砦司令把沾着脑浆、血迹的枪口在霍必胜的军衣上擦了擦,又走到齐叔敬面前:
“齐团长,本司令哪点对不起你呀?”
齐叔敬不语。
砦司令将枪口抵到齐叔敬下巴上,不动声色地狠狠搅着,又问:
“谁指使你们干的呀?”
齐叔敬依然不作声。
“说吧,说出来本司令饶你不死!”
齐叔敬突然喊了起来:
“在咱广清,人人都想杀你!你狗日的没听人唱么?‘广清八县阎王殿,脚踏砦地顶砦天,啥时宰了砦魁元,河水当饭也心甘’!”
砦司令笑了笑,转身问武起敬:
“武老弟呀,有这么唱的么?”
武起敬忙摇头。
砦司令又问三十七联保处主任赵清源:
“赵麻子,是不是你们这儿这样唱呀?”
赵清源脸都吓白了:
“回……回砦公的话,没……没有!我……我们唱的都……都是《地方自治歌》!”
“唔”,砦司令重又扭回身子,“齐团长,这歌是你瞎编的吧?!哦,咱不说了,我只问你,谁指使的?是自卫军里的人?还是山外长官部的人?”
齐叔敬恨恨地道:
“你自己该清楚!”
砦司令很认真地说:
“我不清楚。我这个司令一向是对得起袍泽弟兄的。”
齐叔敬憋不住了:
“二十八年三月,你狗日的杀了我亲叔!”
砦司令一怔:
“你叔姓啥呀,叫啥?”
齐叔敬报出了他叔的名字:齐恩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