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越继续道:“月肃国七弦琴少有,都是箜篌、排箫之类,想必你也奏得少,在百花宴上,你所奏之曲让人心旷神怡,若是能再听到就最好不过了。”
这也是魏承越断定长宁就是阿音的一个原因,长久生活在月肃国的女子,还是舞姬,不过入宫两月能将七弦琴奏出如此美妙的乐曲,太过少见。
赵清音皱了皱眉,那天她头疼至极,不过即兴而奏,早都忘了是什么曲调了,根本再弹奏不出一样的。
“陛下,那日臣妾奏琴时已有毒发征兆,不过既兴而奏,记不得曲调了。”
说话时她稍稍用力挣脱了一下他的怀抱。
魏承越察觉到了她的抗拒,手从腰间滑落,走到她面前,带着柔和的笑容,“朕记得一些,弹奏给你听听。”
转身坐于琴前的软垫上,双手抚弦,抬头看了赵清音一眼,手起弦动乐声出。
魏承越的手指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骨节分明,灵活跳动。
她应该记得,他的琴艺不错,老皇帝自小将他培养成文墨武功音律棋艺皆精通的人物,大致记住听到过的曲调,不难。
忽得,一处调子重复了两遍,魏承越摇头笑着停了下来,“当时调子转折很多,似乎不太对。”
听了半晌,赵清音细细回忆了片刻,倒是还记得一些,“我试着续弹一下。”
魏承越起身坐于软塌上,赵清音面无表情坐于琴前,即兴而作的曲调,与当时的心境有很大关系,她只隐约记得快要毒发强忍时的疼痛,或许是太疼了,还要精神高度集中看准时机割断琴弦,全然不记得其他事了,且当时眼睛看不清,弹奏全凭感觉。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还要回忆当时的曲调,那样疼痛过,合该要忘记才对。
拨动琴弦,她闭上眼睛,复弹方才魏承越奏过的曲调,毕竟是自己所创,手指有几分熟悉,倒也接了下去。
只是完全不似那日的奔涌,而像是缓缓流淌的小溪,调子听着像,节奏却慢了许多。
魏承越嘴角微扬,深深看着赵清音,脑子里放空一片,只是看着她,竟慢慢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