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巷道的拐角处,王贯停下了脚步,“娘娘,先给您换身衣服吧。”
王贯穿的并不是太监服,而是出宫办事的常服,她穿着浅蓝的宫女服侍也不算突兀,但从幼时偷着出宫,她就喜欢换男装,行走起来也方便。
“老规矩,换身男装。”
为了扎进人堆里不显眼,赵清音挑了身青灰的长袍,头发只用一根玉簪简单束起来,出门的时候她早就有所准备,描粗了眉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女儿身。
刚出了衣铺,就见一个身材挺立的男子,一手拎着剑,一手提着个篮子,里面的黄纸露出半截,靠在门边等着她。
“贺将军?”赵清音走上去。
王贯上前道:“昨夜我就给贺将军传信了。”低头看见他手里的篮子,“贺将军,祭扫用的黄纸都买好了,真是太贴心了。”
贺南修拿起上面的黄纸,下面还有糕点水果和一壶酒。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在这些东西的旁边,用白布包着木板一样的东西,赵清音一眼就看出来是牌位。
“公主,郊外的山上,空地很多,我们去那里祭扫吧。”
“好。”
此时天虽还阴着,但雨已经停了,三人到了郊外山腰上,看见了很多烧野纸的百姓,还有一个一个小坟堆,在粗糙的木制牌位前,亲人们神情肃穆,气氛凝重。
他们又往山上走了走,人少一些了,贺南修拿出牌位,把水果糕点摆好,又倒了三杯酒,端正的摆放在牌位前。
王贯拿出火折子引火,再把黄纸递给赵清音。
赵清音跪在牌位前,贺南修和王贯并排跪在她身后。
一张一张黄纸在火里燃烧,三人都沉默不语,赵清音不知想到了什么,手里捏着黄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呜咽起来。
比起前两年,这次她哭得格外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