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面色铁青的王朝等人回来了。
“如何?”
“……很干净。”
贿款无影无踪,收受贿赂的痕迹全部清除得干干净净。
连并丁竹这个关键的犯事人,也濒临死亡,眼看就要断了活气。
悚怖的静默,重达千钧,压抑得此间的众人,沉甸甸透不过气来。
“好一手漂亮的土龙断尾,行凶灭口哇……”
足够狠绝,足够快速!
展大人坐到重伤垂危的病榻旁,苍白如纸的青年俊秀意识全无,唇瓣干裂,徘徊在生与死之间。
“人参切片,过热汤,塞到这后生嘴里,吊着他的活气。”老大夫嘶哑地对医僮吩咐。
展昭握上了青年的手腕,用力闭了闭目,千万的煎熬压抑在此间。
暗潮汹涌澎湃,又在几个瞬息间归于死寂。
范桐看着他,安静地陪伴着自己忘年之交的小棋友。
“我从未想过害他到这般地步,”年轻的武官沙哑地说,“丁竹是个很不错的才子,他喜欢吃甜食,写得一手妙笔丹青,寒门出身,勤勉律己,待人友善。”
展昭过生辰的时候,腼腆的青年红窘着脸,送了他一副精致装裱的字画:
【愿君如意,激浊扬清。】
笔酣墨饱,雄健洒脱。
初出茅庐的青年才俊,锐意勃发,怀抱着对官场仕途河清海晏的铮铮理想。
而此刻,他人事不省地躺在病榻上,厚厚的绷带绑不住后脑严重的伤势,暗红色的血迹还在缓慢地濡湿枕头。
“他可能会死亡。”两位老大夫向武官下达了危重通知,“极高的可能。”
“……”
展昭不言语,握紧了青年细弱的脉门,将自身的真气,缓缓地渡入,努力维持垂危者的生机,辅助紧急救治。
范县令平缓地出声,宛若幽静深沉的无波古井:“你想利用他作介子,发挥政令,杀鸡儆猴,敲响警钟,肃清下头贪污受贿的腐烂风气。”
展昭无言,默认了。
过许久,范县令缓缓地道:“小友,我能问一下,他在中牟都收到了何种程度的贿款么?”
展昭答:“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