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逼它出手,它偏生就不!!!
角落里,徐仵作弱质纤纤,已经被壮若黑熊的恶匪逼入了绝境。
死硬撑着不出手,直接结果,就是她已经被黑熊掐得眼冒金星了。
徐姑娘徒劳地拍打着黑熊粗壮的双臂,白皙的面孔渐渐涨成骇人的紫红。
红袍武官不禁皱了皱眉。
他是不是……
怀疑错了???……
“展大人!……”
“不能再等了!……”
“徐仵作究竟哪儿得罪您了,您要属下等,眼睁睁看着她被虐杀!……”
徐姑娘平日与人为善,温柔暖心,府衙中几乎人人都与她有着颇好的交情,无人不喜爱于她。
终于,睚眦俱裂的官差们,再也抑制不住愤懑的情绪了。
管他什么狗屁命令,管他劳什子的展大人!
就是冒着被上官降罪重罚的风险,他们弟兄也要把王仵作救下来!!!
一个个飞跃而出,如狼似虎,如兽群护崽儿。
再不管红袍武官了。
两眼发黑,被掐得近乎昏死之前,徐仵作看到了众官兵弟兄们焦急担忧的群情。
——她是他们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
——她是整个开封府的宝贝疙瘩。
嗯,不枉她多年来八面玲珑,费尽心思,笼络人心。
差爷们绞杀黑熊,救下徐仵作之前。
却是有道灰影比众官差更快了一步。
是先前那个被她注意到的古怪农夫,隐在中牟难民中,衣衫褴褛,掩盖不去武者强健的筋骨。
很年轻,眼神清澈,刚毅隐忍。
农夫出手,精准犀利,无声无息地捏碎了黑熊的喉咙。
他助她,助得很隐蔽,丝毫不起眼。
因为饭馆里的情形实在已经太过混乱了。
徐仵作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
好嘛,这青年果真是位深藏的武者!她没有看错!
黑熊的喉咙被人暗中捏碎,原本紧紧攥在徐仵作颈上的大手,剧痛之下,骤然失力。
又不知挨了群情激奋的官爷们多少刀。
整个魁梧的身躯,宛如山塌般,重重地砸了下去。
“……救、救命!”
徐仵作狼狈地扑腾着手脚,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几乎被黑熊的尸体压得喘不过气来。
众官差赶紧七手八脚地,把仵作师傅扒拉了出来。
徐文在王朝小心的搀扶下,艰难爬起身。捂着几乎被恶匪掐爆的脖颈,大口大口汲取新鲜的空气,眼睛里生理泪水直流,几乎要背过气去。
“仵作师傅,小心脚下杂乱,别着绊倒了……”
“……谢、谢谢。”
徐仵作嗓音受创发哑,抹了把眼泪清涕,狼狈得形象全无。
她的两眸还在阵阵发昏,看东西朦胧不清。
巡睃着,泪汪汪,迷离隐约。
那个实在看不下去,以至于暗中出手,救下弱女子的年轻农夫,已经又隐蔽回保护圈,藏于恐慌的难民中了。
依旧垂着头,衣衫褴褛,似乎平平无奇。
他不想被官府发现。
不知怎的,徐仵作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点些微的发怔。
徐仵作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奇怪的农夫吸引去了。浑然不觉,背后也有道视线在认真地考究着她。
红袍武官凝目于她颈上的青痕,静思,沉默。
许久,摇了摇头。
他原以为她是壹号。
如今这遭试探下来,却似乎,是他错怀疑了。
……唉,这回非得给人家姑娘好好道歉不可了。
他这都干了些什么缺德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