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是我。”温穗岁眼尾发红,屈膝半蹲握住他的大掌,轻轻贴在自己的侧脸:“我就出去一会,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承晔长睫煽动了几下,掀开沉重的眼皮,反应迟缓地看向她,嗓音沙哑:“碎碎?你怎么……在这?你快走,不能让他们捉到……你!”
“什么不让他们捉到我?婶婶,你已经逃出来了,都已经没事了!”温穗岁安抚道。
空洞的瞳孔逐渐聚焦,他咳嗽两声,挤出一抹笑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是烧糊涂了。你不是去给朋友过生日了吗?玩得开心吗?”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开心?”温穗岁吸了吸鼻子,“先让医生给你输液,嗯?”
见沈承晔没有抵抗的反应,她侧开身子让私人医生过来给他扎针,刚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沈承晔却不肯松开。
“你干嘛?松手,医生要给你输液。”温穗岁道。
“不要,我松手你就跑了,碎碎总是趁我不注意就跟别人偷跑。”沈承晔拒绝道。
温穗岁窘迫地瞥了眼私人医生,轻咳道:“我什么时候偷跑了?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私人医生善解人意地推着输液架走到另一边:“没事,另一只手也行。”
有温穗岁在,这次沈承晔果然没有任何挣扎,平静的仿佛之前那个暴戾阴郁的男人不是他似的。
私人医生顺利给他扎完针。
“一共是五瓶液,顺序都在上面,液没了温小姐给总裁换就行。”私人医生走出卧室,还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湿透的衣服以非常不适的姿态黏在身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她刚刚心里想着的只有沈承晔,压根没来得及处理狼狈的衣服。
温穗岁看着满大瓶的液,对他道:“你让我先去洗个澡,你看我身上,特别不舒服,反正液还有这么多,我很快就回来,啊?”
“我让碎碎去的话,碎碎拿什么回报我呢?”沈承晔道。
温穗岁无奈地弯腰在他额头烙下一吻:“剩下的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沈承晔敛眸含笑,终于松开她。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温穗岁赤脚走到花洒下,仰头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脑后,任由强劲的水流冲刷自己的胴体。
床上刚刚还萎靡不振的沈承晔立刻拉开床头柜抽屉,将怀里的电热宝放进去,连同身上贴的一堆暖宝宝也撕下来一并塞进去。
就在他反手撕背上的暖宝宝时,他听见浴室开锁的声音,动作一顿,急忙拉上被子躺回原位。
温穗岁吹完头发,穿着睡裙从浴室里走出来,笔直莹润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房间里暖气充足,即便是吃雪糕都不成问题。
下意识看了眼液瓶,还剩下三分之一。
“你刚刚在床上动了吗?”她疑惑道,“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沈承晔面不改色地摇头:“我头疼,什么都没听见,碎碎洗好了?”
“奇怪,明明听见什么声音。”温穗岁“嗯”了声,自然而然地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碰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嘶,你的好烫!”
“碎碎是觉得我在骗你?”沈承晔握住她的手,状似不经意道:“过生日过到一半,碎碎突然回来,你朋友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温穗岁想到今天的事就恼火,踢掉拖鞋盘坐在床上,向他抱怨:“你知道今天是谁的生日吗?顾闻舟!他还突然跳楼向我求婚了。”
“嗯?那碎碎怎么想的?”沈承晔道。
“我还能怎么想,当然是拒绝他!我又不喜欢他。”温穗岁抬眸看见他的液快输完了,下床绕到另一侧床头柜,辨认出第二瓶液给他换上。
沈承晔半垂眼帘,压下眸底的阴郁诡谲。
温穗岁重新回到床上,和他同时开口。
“婶婶,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有事对你说。”
两人四目相对,沈承晔道:“那你先说。”
“是个好消息!”温穗岁摇头晃脑,摸着自己的小腹:“我没怀孕!今天医院给我打电话,说我和另一个人拿错检查单了,月经一直没来是因为内分泌失调。”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用手支着脑袋,一双白的耀眼的小腿在空中乱晃,脚趾蜷缩,杏眼里的笑意浓得快要溢出来。
“我知道。”沈承晔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喉咙微滚,舌尖轻抵上颚。
温穗岁微微错愕:“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肚子疼的时候私人医生给你检查,然后跟我说的。”他道,“我也是今天才确定。”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温穗岁把玩着他的大掌,指尖好奇地勾勒他掌心的纹理,最后把自己的手心与他相贴,他连手都炙热地仿佛一个火炉。
沈承晔却道:“冷。”
“冷?你身上这么热,怎么还会感觉冷呢?那怎么办?”温穗岁四处观望,想找到能帮他解寒的东西。
“我有办法。”沈承晔忽然抽回手,穿过她的腰间,猛然用力拉向自己。
两具身躯严丝合缝,温穗岁额头磕在他硬朗的胸膛上,倒吸一口凉气,扶住他的腰,沈承晔将被褥拽出来盖在她身上。
温穗岁艰难地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杏眸圆睁:“你干嘛?万一跑针了怎么办?”
“别乱动。”沈承晔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只腿夹住她的腰,喟叹道:“这样就不冷了。”
不知是不是被他传染,温穗岁感觉自己也浑身发烫,小声道:“你今天做噩梦了吗?”
沈承晔轻轻“嗯”了声。
温穗岁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总会陪着你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困意涌现,温穗岁哈欠连天。
“如果碎碎真的怀孕的话,那今天会答应顾闻舟的求婚吗?”他突然问道。
“不会。”
“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不喜欢他。”温穗岁眼皮越来越沉,无意识道。
她的小脸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面前。
“那你爱我吗?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