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社死现场。
“谁爱你了?真会自作多情,我会喜欢上一个骗子?”她眼球向上翻,“你不是很喜欢钱吗,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好了,之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追究钱的事。”
“什么?”
“帮我追平嘉树!”
……
顾闻舟望着掌心中破碎的祖母绿宝石耳坠,他茫然地抬手捂住心脏,总觉得这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
那天过后,他总是会时不时地拿出耳坠发呆,除了之前脑海中闪过的一两个片段外,他竟完全想不起其他事情。
他第一次对自己失去的那五年间的记忆产生了好奇心。
顾老爷子打电话让他今晚带温穗岁一起回去,说要商量两人的结婚日期。
“结婚的事你们都已经替我决定好了,这种小事还找我干什么?干脆一起决定算了。”顾闻舟戴着蓝牙耳机在跑步机上跑步,“以后直接打电话给温穗岁,别找我。”
“你以为我没打电话给穗岁吗?穗岁电话一直没人接,你今天晚上必须带着穗岁来家里,我是在通知你。”顾老爷子挂断电话。
顾闻舟深吸一口气,从跑步机上下来,汗水浸湿白色运动服,随着走动,条理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看起来荷尔蒙爆棚。
不耐地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一边从通讯录里翻出温穗岁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无论他拨打了几次,都是已关机。
舌尖抵着上腭,他“啧”了声,发完信息就去洗澡了。
【顾:晚上在别墅等我。】
可等他到了别墅,才发现这里空无一人,桌子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就连床单都是她走时的样子未曾换过。顾闻舟干脆自己一个人去老宅。
顾老爷子往他身后看去:“穗岁呢?”
“不知道。”顾闻舟道。
“她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你跟穗岁住一块,她去哪你能不知道?”顾老爷子道,“打电话问穗岁公司了吗?是不是出差加班?”
顾闻舟手中把玩着打火机,绕开他坐到沙发上,熟练地点燃香烟吸了口,烟雾缭绕,顾闻舟神情却慵懒散漫。
“打电话给穗岁公司,立刻马上!”顾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走到他面前,不容置喙。
顾闻舟眉眼间染上几分不耐,拨给王哥,将手机开免提放在桌上。
“顾哥,有什么事吗?”
“温穗岁这几天有没有去公司?”
“没有啊,这也是最近我想跟你说的事,她自从转到公司后就没来过公司,打电话也不接,你看你抽空帮我劝劝她……”
“知道了。”挂掉电话,顾老爷子立刻耷拉下了面孔:“所以从上周我寿宴结束后,穗岁就不见了,你身为她的男朋友竟然连关心都不关心?”
顾闻舟扯了扯唇角,讥讽地“呵”了声:“你这么关心温穗岁,确定当年抱孩子的时候没有抱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亲孙女。”
“我倒宁愿她是我孙女!”顾老爷子震怒,“明天是她父母的忌日,她肯定会去沪市,到时候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把穗岁接回来!”
“哦,不去。”顾闻舟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不过是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搞的一些小把戏罢了,她闹够了自己就会乖乖回来,要去你自己去。”
“你!”顾老爷子被他这幅漠不关心的态度刺激到,陡然举起龙头拐杖狠狠敲到他身上:“你说的是人话吗?!给我滚,滚!要是找不回来穗岁,你也一辈子都别回来!滚出去——”
谁知顾闻舟听到便站起来:“这样最好。”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老宅。
顾老爷子被气得心脏抽疼,佝偻着身子剧烈咳嗽,忽然,他猛地咳出一大滩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彻底不省人事。
从厨房出来的顾母看到这一幕,手中的汤碗“砰”的一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她惊慌失措地跑过去。
“爸!爸你没事吧!快叫救护车!”
……
已经离开的顾闻舟自然不知道昨天在他走后,老宅发生了多么混乱的事。
抽完烟,他习惯性往嘴里扔了一颗口腔爆珠,分明是薄荷味的,他潜意识里却莫名其妙觉得应该是甜的。
他捂着心脏,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究竟……忘了什么呢。
纪高兴在经过一系列抗议绝食后,终于从家里偷跑出来,与此同时,他还给顾闻舟带来另一个消息。
“顾哥!我越狱成功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纪高兴猝不及防地推门而入,顾闻舟下意识收起手中的耳坠,挑眉“哦”了声。
“所以呢?你这段时间的训练补上了?”
“……顾哥你有没有点人性?我才刚从狱里出来诶,你都不懂得心疼人的吗?”纪高兴捂住胸口装模作样。
“是谁让喻承载在我出车祸后第一时间先拍张照给他的?嗯?”顾闻舟道,“看来你还是太闲,一会去外面跟我比两场?”
跟顾闻舟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纪高兴悻悻转移话题:“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说。”
“好消息就是,顾哥你失忆前让我查的当年那场车祸中温氏夫妇的女儿,我查到了。”纪高兴晃了晃手中的档案袋,“不过我哥在给我时非要问是谁让我调查的,不然不给我。我就把你的事告诉了他……他说这场车祸确实有蹊跷,当年不知道就为什么不了了之,背后的人恐怕不简单,让你不要擅自行动,有事给他打电话,这是他的名片。”
纪高兴的哥哥叫纪修然,光听名字就感觉正气凌然。
“温氏夫妇?我为什么要让你调查温氏夫妇的女儿?”顾闻舟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这是几?”纪高兴伸出一根手指头。
顾闻舟:“……”
“你过来,来。”他转动着手腕。
“顾哥,我错了。”纪高兴立刻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开玩笑,他又不是傻子,他小声嘀咕:“脑子没事,那就好。”
“来之前他们说你失忆我还不信,看来顾哥你真的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给他解释一下前因后果,给了顾闻舟一会消化的时间。
“‘我’这五年里一直在找温氏夫妇的女儿,因为她有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或者线索,并且‘我’还告诉了你们,让你们帮我查是吗?”顾闻舟梳理着巨大的信息量,若有所思:“看来……”‘我’的确很相信你们啊。
从他的言语间可以看出他调查车祸的事情格外隐秘,连老头子都没告诉,却愿意跟他们坦露,说明这五年里他已经认可他们。
“看来什么?”纪高兴不明所以。
“没什么。”顾闻舟问:“你看了吗?”
纪高兴微微点头。
“是谁?”
“这个……”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忽然话锋一转:“顾哥,你跟穗岁姐怎么样了?听说你们都要结婚了。”
“提她干什么?”顾闻舟双腿交叠,虽没有明说,但纪高兴还是从他语调里听出了厌烦。
他“叮哒”地把玩着打火机,火光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