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啊。”她道。
“昨天才见过,今天还想?”顾闻舟扯了扯唇角,反手将自己宽大的外套从她头顶套下去,略带讥讽:“若是让那些追捧你的粉丝知道,他们女神冷艳清高外表之下,原来是这种难耐的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我没有……”
“收起你多余的妄想。”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缱绻的语气宛若情人般的呢喃,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以后没我的允许,别再自作主张碰我的身体,懂吗?”
温穗岁轻抿着唇,面色苍白。
这就委屈上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给她的胆子勾引他。
他摁了摁发胀的太阳穴:“下不为例。”
扯开她的胳膊,大步流星走去衣帽间。
房间里只剩下温穗岁一人,她终于不用再掩饰,双手抱臂眼球往上翻。
狗男人,真不会说话!
回忆起昨晚的疯狂,她轻车熟路地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静静放置着半打开的药盒,里面已经所剩无几。
又得买新的了。她麻木地想。
洗漱完化妆时,顾闻舟也更衣完修长的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薄唇咬着香烟,胳膊随意搭在沙发背,另一只手则把玩着打火机,姿态闲适。
金色的打火机由几何图形拼成,上面甚至没有任何图案,灯光下,冷冶的金属折射出寒芒。唯有底座刻了一串英文“aurora”。
“叮哒、叮哒。”
在寂静的房间尤为清脆。
忽然,手机屏幕亮起,“叮咚”的声音像是快进键拨开这死水一般凝固的画面,时间流逝终于正常。顾闻舟手指一划扫完短信里的内容。
迈步到她背后,温穗岁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身上好闻的薄荷气息混杂着烟草味将她虚虚笼罩,他拿过她手里的口红替她涂在唇上。
“老头子说让我们今天晚上回老宅一趟。你又跟他串通了什么,他这段时间找的越来越勤了。”自然而然的语气仿佛是在闲聊。
老头子,他用这样的称呼形容他爷爷。
不过也不稀奇,两人不和的传闻众所周知,如果可以,他宁愿这辈子都不再见到那张脸。
温穗岁无辜地眨眼:“……啊?爷爷说让我们晚上回老宅吗?”
四年前顾闻舟刚回国,阴差阳错和温穗岁发生了关系,事后两人也说得明明白白,本以为这件事就会到此结束。可顾老爷子忽然病重,迫于他妈的再三恳求,他终于回去探望他一眼,没想到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要他娶温穗岁。
顾闻舟当然不可能同意,于是找到温穗岁私下商议让她劝老头子死了这条心。结果温穗岁表面答应得好好的,反手就爬上了他的床,事后对他一通告白。
顾闻舟这才知道原来老头子是装病,是她主动找到老头子说想嫁给他,一切都是她跟老头子的计谋。那天不知道顾老爷子和他说了什么,他在书房呆了整整一下午,出来后就扔给温穗岁一份恋爱协议。
她负责跟他在老头子面前扮演恩爱情侣,随叫随到,以及……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说白了就是床伴。
作为回报,他送给她一套市中心的别墅和每个月定期打一笔钱。
四年内,顾闻舟来别墅找她就是睡觉,除此以外两人交流少得可怜,甚至连她的身份也不公之于众。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绝对无法忍受分分钟分手的事,温穗岁没有。
她像是一个完美的情人般尽职尽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真是爱惨了顾闻舟。
两人在镜子里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地披上自己精湛的面具。交谈间,口红不小心涂出唇角,温穗岁想推开他自己涂,却被不容置喙地摁住肩膀,轻轻拧向正对他胸膛的位置。
抽出纸巾,他垂首认认真真地擦掉那抹红,目光扫向梳妆盒里眼花缭乱的首饰,最后定格在一个白芍药发卡上。
“这个适合你。”指尖拨开她肩膀上的乌发,温穗岁像一个温顺精致的布偶任其摆弄。
纤瘦的脖颈毫无防备地映入眼眶,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轻易掐断。
“算了。”贴近她莹润的耳朵低语:“晚上我去接你一块回老宅,别让老头子怀疑,嗯?”
温穗岁应了声:“你今天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