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说话,只是接过荷包,委委屈屈却意有所指道,“这是爹爹送我的荷包,我原本打算带来书院,坏了……”
这番话说得含含糊糊,书生们都不是省油的灯,顿时脑补起来,他们就说嘛,一个小姑娘如何会带这么多银子,恐怕是沈员外让女儿带来书院,至于派什么用处?自然是给到他们这些书生,就如往常一般。
怀疑的目光纷纷落在林文初身上,难道是沈小姐拿出银子,他想独吞,欺负沈小姐怯懦木讷不善言辞,抢了银子就想逃?
有人与林文初交好,就有人对他不满,有一名姓高的书生,出身书香门第,后家道中落,书读得也不错,最看不惯平日里宋山长对林文初纵容的样子,再加上平日里受了沈员外的许多接济,这会子终于抓到机会,阴阳怪气道。
“认识又怎么样?这专门寻找熟识下手也是有的,再说了,这是沈员外送沈小姐的荷包,听林师兄的意思,沈小姐打算将爹爹的荷包送给别人?当真是闻所未闻,某些人穷的叮当响,还要钻营,想着拍好马屁,自然缺少银子,铤而走险也是有的。”
林文初气得脸色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在场的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书生们分成两派,你一言我一语,争辩来争辩去,有说林文初不是见财起意的人,有说那可未必,见钱眼开也是有的。
沈婉婉唇畔勾出一抹冷笑,狗男人好算计,她就反其道而行之,将他原本打算的人约书院里,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变成吃个哑巴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人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与自己相关,若是抢的可能是自己的银子,那就不一样了,因此她以银子为诱饵,搭台唱了一出抢银计。
林文初依然沉默,咬紧牙关看向一旁的沈婉婉,见她秀丽的眉眼间迷茫无助,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猝不及防,那双水灵灵的杏眸望了他一眼,森冷淡漠,让人遍体生寒。
他心中一阵不安,又看了一眼沈婉婉,见她弯弯眉眼间带着慌乱,哪有森冷淡漠,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
林文初咽了口口水,毕竟是做过多年的首辅,他对于任何事都胸有成竹不慌不乱,这次不知为何,他在沈婉婉面前,却有些紧张,而这紧张也不知从何而来。
“怎么回事?都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去读书?”
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正是宋山长,身后跟着的是沈之微和谢长安。
原来,宋山长见知州写了推荐书,又见沈员外备了厚礼还有一千两银票,心里的愤懑顿时烟消云散,而谢凌斯文有礼,欣然应允。
他带着两人去了书堂,看到书堂里零零落落只有几人在懒懒散散的温书,宋山长一向以越州书院治学严谨骄傲,在外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气得脸色赤红,忙吩咐一名书生带路,往出事院落急急而来。
见林文初动了动嘴,准备解释,一旁的高书生哪里会给他机会,抢在他之前,将事情添油加醋告诉了宋山长。
宋山长压根不信,林文初是他看着长大的得意门生,文采渊博人品肖重,说他抢银子,他根本不会相信,十有八九是见沈家小姐落单,想要来搭讪,不知如何拉拉扯扯,撕破荷包,引起误会。
“好了好了,沈员外与我是老相识,也认识文初,一场误会,都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