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五官皱成了一团,正在努力“开机”。
林吾野连忙把她的手从领口里拎出来,重新扣好。
扣子丝线拖了好长,林吾野扣了个寂寞,只是遮了遮胸前风光罢了。
乔乔坐起身,头发向四周支棱着,她点了几下头,睁开了眼。
“几点了?”她问。
“没看。”林吾野说。
乔乔抓过他的手,看了看他手腕,也就浅浅的有毛线纹路的压痕,甚至都没有发红。乔乔打了个哈欠,放开他的手,看也没看,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退了应该。”他说。
乔乔勾了勾手指头:“让我看你耳朵。”
她捏了捏林吾野的耳垂,问他:“还疼吗?”
“还好,能接受的疼。”
“嗯,那应该可以了,不会再恶化了。”乔乔懒懒舒展了身体,开开心心道,“睡了好舒服的一觉,吾野哥哥呢?”
林吾野点了点头笑着说:“挺好。”
不是挺好,而是非常好。
好到回了家,林吾野再也睡不好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乔乔不睡在他身边,他会反复惊醒。
他把去年的旧毛线剪成一截一截,拿它们编手绳。
除夕那天,乔乔一家出省给外公外婆拜年,乔乔妈妈出于礼貌,问了他怎么过年,要不要一起在外地住到大年初三,林吾野很知趣,谢过之后拒绝了。
他给姨妈打了个拜年电话,又问姨妈外婆的电话号码,姨妈说:“她年纪大了,耳朵背,就是给她打了她也听不见,等我见到外婆了帮你转达。有心了,小野。”
过年乔乔不在的那几天,林吾野窝在家里的那个长沙发上,身边堆满了抱枕,困了,眼皮沉了,就歪在这条窄沙发上睡,醒了若是天没亮就继续编。
他无法跟乔乔说他失眠,他怕开口唐突了乔乔,怕他破坏了规矩,怕他提出让乔乔陪着自己睡,乔乔会远离他……但他更怕的是乔乔不拒绝他,让他养成再也戒不掉的习惯。
白天,他拼命地找事情做,他把琴行打扫了,给自己留了一架钢琴和两把吉他,剩下的低价折卖,贴上了转租的告示,但因为过年,加上店面纵深,地段有些冷情,开学前只有寥寥几个打电话咨询的,也没有后话。
林吾野想,没人租就算了,留个念想也好。他心底其实也不太接受这个琴行被人重新装修,换上新名字。
但没想到,开学前,林吾野接到了姨妈的电话,问他琴行转租的事。
“小野,这琴行是你爸租的还是自家买的?”
林吾野猜不到她的用意,他没有回答,问姨妈:“姨妈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姨妈说,“你姨夫的姐姐想做培训机构,正在找铺子。我就是在想,房子要是咱自家的,那就租出去,你每月还能拿点租金。”
“也是乐器培训吗?”
“嗯,对,她就是钢琴老师,女儿也从音乐学校毕业了,我就想你家的琴行空着也是空着,我们接过来,你每月也能有点生活费,是吧?”
林吾野比对着租赁合同,细细改了两天,出了份合同。
“一式两份,你存一份,我这里留一份。”林吾野说,“这个是钥匙。”
“好,这也能帮上你,每月的钱可别乱花,能存就存着。”姨妈说,“这样姨妈和你外婆就放心了。”
林吾野跟乔乔一起返校,乔乔说他警惕性不高。
“为什么?”林吾野问。
“你姨妈不是个厚道人。”
“应该不会坑我。”林吾野说,“毕竟是姨妈,可能自私点,但总不能是那种看着我惨还要坑我的人吧?”
“你就没想过,他们万一不给你钱了怎么办?”
“提前给了半年的。”林吾野说,“我合同上写了,要是超出三个月不给租金就走人。”
“他们要是不走呢?”
“不是还有法律吗?”林吾野一笑,“我又不傻,要是真被坑,我也不会认栽,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谁也占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看看今晚能努力再更一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