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小时候不懂事吗?我听别人说,中元节的子时在路口燃烧香烛,默念亲人的名字,便可以见到亲人。我从小就没有见过娘,所以也想见我娘一面。”
有道是天上一日,人间百日,地下虽不知时间流速,但肯定与阳间不同。
温笑的香,必然招不回来她娘亲的魂。
不过:
“虽然娘亲没有来,但也不算一无所获,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才认识了几位阴间的使者,不过瞧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似乎是认识的?”
这就是温笑有些不解的地方,不过她也没有追究,所幸借此和阴间使者打好了交道。
她给香烛,他们庇护她不会被恶鬼吃掉。
“咳,怎么你这回没有嫌人家丑了?”
江妙这话一问,温笑顿时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
“大人怎么知道我见他们第一眼便是嫌他们丑,我看他们长得青面獠牙那副样子,还以为他们下一刻要吃掉我呢!”
江妙:……
不愧是你!
“大人大人,没完了是吧?现在还要和我生疏至此吗?”
温笑听到江妙的语气软了下来,当即脸上也浮起了笑容:
“那还不是,刚才邈邈看着我的眼神太可怕了嘛!我有哪里敢向往常和邈邈套近乎,只好认认真真的将那事和邈邈说了,邈邈还在这里凶我!”
江妙忍不住去瞪温笑:
“亏你还说呢,你做这件事之前,难道就不怕你这毒无人能解?话说,你这一身毒术又是和何人学的?还有你还没有说要怎么解决江家那边的人?”
温笑被江妙这一通问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拉着江妙找了椅子坐下来。
“邈邈问了这么多的问题,都让我不知道该回答哪个是好了!”
“一个一个来吧,反正都要给我解释一遍,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江妙眼看着温笑想要转移话题,所幸揪着这事不放,逼得她不得不说,而温笑看着江妙那认真的眼神,当即举双手投降。
“好啦好啦,就当我怕了邈邈你了!”
“妙妙。”
江妙说道。
温笑一愣,然后小声的问道:
“妙妙,这是……”
“我的名字。”
江妙清咳一声,别过眼去。
她可不想再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口中一直以别人的名字来称呼自己。
“妙妙,妙妙!真好听!”
温笑虽然不知道江妙这会儿脸红个什么劲儿,可是也知道江妙是想让自己这么叫,于是也没有含糊,这是自己心仪之人的要求,那当然是……满足她呀!
江妙被温笑叫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才轻咳一声,让她说回正事。
而温笑也在这时,将自己此前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妙妙之前和我说了你在江府发生的事后,我都有些气不过,于是出去后便将江府的鬼找了过来,让他们妙妙在江府受过的委屈,说一件我便给他们吸一口香……”
江妙:……
温笑提起这事便气不打一处来,虽然知道那个可能江府挣扎着存活下来的人可能不是眼前的妙妙,但是一想到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在江府那些人的爱恨纠葛之中,几次差点没了命,她就恨不得直接冲到江府,将那些人暴打一顿!
一群渣渣!
出门前,温笑因为怕自己有大事用那些鬼去办,所以将自己近日制好的香全部带上了。
足足装了一口袋的香,却没想到等那些鬼说完之后,一口袋的香已经去了三分之二!
那些香都是温笑特意制作的,耐烧的便是被鬼分食,一制香也可以够十只鬼吃!
得知了江家人做的那些没良心的事后,温笑当即就想搞死他们。
只不过,她以香养鬼不管是什么出发点,都有违天和,故而这些鬼除了可以当他的信息员外,也并不能多做一些其他的事。
不过也在那些鬼的口中,她也知道了江府对于她的算计。
“我听那些鬼说江望亲自交代杜氏,,就是你那个姨娘,说让她将我请过来看看我对你是什么态度。
若是能拉拢最好,不过若是不能拉拢,那就想办法将我的把柄握在他们的手里。
不过江府那些人,心也是够脏的,我听江望那意思是准备找一个乞丐来玷污我,到时候就说我自甘下贱……”
温笑用陈述的语气说起自己之前从鬼怪中打听来的消息,可还没等她说完,江妙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所算计之事,我已从杜氏的口中听说了,你不必再一次是折辱自己。”
就像温笑不愿意看江妙,因为江家那些人几次三番的低头,江妙意以不愿意看到温笑,在她面前侮辱自己。
即使他只是说当初江望那些龌龊心思。
温笑眨了眨眼睛,江妙这才松开了手,然后便见温笑脸上浮起一丝坏笑:
“既然江府那些人都那么算计我了,我要是不回报回去那我可真就太善良了!可我是那么善良的人吗?我不是!
杜氏手下确实有一个会调香的婆子,不过那婆子在府中早已成了小家,也有自己的儿子,虽是独子,但那孩子之前遇了意外,最后因为思念母亲一直徘徊在江府附近。
而我,便是借那婆子之手,将我特制的那两枚香丸送给了杜氏。
花旗参也是我让鬼怪帮我做的,不管杜氏有没有给我那份血燕,最后我都会……毒发。”
“你这完全是将自己当赌注,你就不怕万一要是使用过量了,到时候没人救得了你,那可该如何是好?”
“我不怕。我只要一想到江府那些人,曾经对那江家女所做之事有可能再加注在妙妙你身上,我就不怕了,你是我做一切事的勇气!”
她身无长物,唯有以此保护自己的爱人了。
江妙听了这话顿时不语,只是那耳根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而温笑说她会表白吧会表白,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太小,做事横冲直撞的,明明江妙这时候已经害羞了,她就该顺杆子往上爬,可她不。
温笑直接跳了频道,又说:
“至于我这身毒术从何学来,那还是要感谢我这制香的本事。
我曾经在凉州学戏的时候,曾经有一纨绔子弟想要对我使些阴的,后来我虽然逃出来了,但这事我始终记在心里。
于是,我特意找了一些生前对这一些手段颇为了解的鬼,其中便有一位毒术大家,我完成了他的遗愿,所以他也将一身本事全都交给了我。”
江妙听着温笑风轻云淡的将自己曾经学戏之时的艰苦,被人欺负的事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眼中亦是浮起心疼之色。
江妙抬起手将温笑鬓角边凌乱的发丝勾起,别到她的耳后。
“学戏苦不苦?”
温笑听到江妙这话,眨了眨眼,淡淡一笑:
“学戏有什么苦的?妙妙没看我后来还成了凉州有名的红角儿?便是现在连王爷都要叫我一声温大家嘛,可见学戏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呢。”
“没有一无是处,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好的,只是别人唱戏都是从幼年开始练的童子功,可你却是半路出家,那些基本功一定逊于旁人,那时候一定很不好过吧?”
温笑没有在推脱,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靠在江妙的怀里淡淡的说道:
“可是那些都过去了呀。”
温笑这是用江妙之前的话来回答她,弄得江妙颇有些哭笑不得,她点了点温笑的额头。
“你啊!”
温笑捂着额角装作被江妙戳疼了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让江妙替她揉。
“至于刚才妙妙问我要准备如何处置江家那些人,我觉得还是要让那江家女自己来替她讨回公道为妙。”
“嗯?”
“那江家女虽如今神志不清,可是我却在地府借了她一缕怨气,如今已经送到了江府,听闻那怨气会对她的至亲无孔不入。”
江妙愣了愣,然后低头去看温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妙哉妙哉!”
这世间的怨气有很多种,而唯独温笑所说的这种由亡魂中带来的怨气,里面便会掺杂着他们生前最为痛苦的回忆。
听温笑所说,那江邈的亡魂,即便是孟婆汤,喝了三碗也不曾将怨气去完全洗去,便足以想象在她幼时又曾在江府经历过何等的生死挣扎。
而如今,温笑把江邈的怨气送归江府,那么曾经折磨她的胡氏,江望二人便会被那怨气所侵蚀。
从此以后,他们的梦中便会经历江邈生前最为痛苦的一切。
温笑倒是没有想到江妙会不反对他,惊讶地看着江妙。
“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分黑白的吗?”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妙妙对于江家人太过优柔寡断。”
“我占了她的身子,自然要全他的因果。在如今这样孝字大过天的大环境下,我又怎知她会对她的父母怨恨如此之深……
不过,她的那些记忆,我只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过,便已觉得心中不快之极。
真不知她那么小一个孩子是如何从那些事中挨过来的,只可惜她挨了十几年,眼看着快要自由了……”
如果原身没有死的透透的,江妙自然也不可能接手了她的身体。只是如今听到温笑说是原身当年之事,江妙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不过,如今我占了她的身体,自然会也返还了她一些功德金光,等到来时她再度投胎之时,必定会是一个父慈母爱,家境殷实的好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激动哈,淡定……虽然想鸽,但我忍住了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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