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公子原先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年后,国主将长乐郡主远嫁鲁地,与鲁国短暂地结盟,灭赵以后,又荡平鲁国的国都皋奉。后来,长乐郡主被接回郑国,她再见到瀛公子,那时候,公子才想起了和郡主的这一席话。
有的人,胸怀天下,可容大爱,也有的人,心胸狭窄,从头到尾,只放得下一个人。这时候的瀛公子,还没能明白这一点。
却说公子痊愈之后,无极忍了也有一时,此日将子瀛交到眼前,少年养了半月,勉强长回了些肉,还是瘦削,个子却又长高了点,那眉宇间散不去的愁色,愈发和齐王相似。无极摸着少年的鬓发,他看着子瀛,就好像瞧着季容一点点地长大:“再过阵子,你就要及冠了。”他笑了一声,“到那时候,你长大了,就更加不会听从寡人的话了。”
瀛公子垂下眼皮,王父对他越发温柔,他就更加不安。他将指甲掐进掌心里头,那个痛楚可以提醒他,不要彻底陷进去。
无极凝视着少年,将他眼底的挣扎和茫然尽数捕捉。他轻抬起少年的脸,微微屈颈,用嘴唇含住那微颤的唇瓣。
时隔一阵,郑侯又抱了公子。这回比往日温柔,也缠磨得更久。瀛公子被干得浑身潮红,玉根被男人的手掌揉弄,丢了两股,郑侯插得极慢,却也极重,瀛公子没忍住,舒服得哭叫出来,双手紧紧地攀住父亲,快要溺死一样地唤着“无极”。男人压着少年,越抽越快,内室里响着清亮的拍打声,还有少年低泣喘气的声音,过了足有半时辰多,那挠人心肝的声音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郑侯一放人,瀛公子也不停留,就仓皇地告退了。他看着少年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阴沉的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瀛公子步伐仓促地走在宫廊上,他的心口跳得厉害,从踏出秋阳宫到现在,都还没有缓和。半道上,他突然听见有人叫住他。
“哥哥走得这么急,是要赶去哪?”瀛公子循声一回头,就见到许久不见的三公子狴。狴公子身材肖似郑侯,威武高大,足足比瀛公子高出了半个脑袋。瀛公子素与弟弟们没什么交情,也从不同谁掺和,他看了眼周遭,发觉此处竟只有他二人。狴公子走至他长兄跟前,压低声音:“弟弟有要事,与哥哥商量,不知哥哥愿不愿意赏脸?”
第三十五章 《鬼僧谈·无极》番外《痴》
一辇缓缓穿过拥挤的市井,辇中只坐一人。他戴着帷帽,幂篱遮住了脸,身上素白的服饰,绣着祥云的纹路,偶尔有风吹过,露出一张白净而秀致的脸庞。不知是不是因为入朝听政,瀛公子气质渐渐有变,板起脸时,颇是肃穆,使人不禁谨慎小心起来。
瀛公子今有官职在身,郑侯不再将他拘在宫里,公子偶尔会出宫办事,往往不论去哪,都有內侍和武士紧随,天黑之前,也必须回到宫里。此日公子身边,不过三四人,有两个黑甲武士跟着,一行人穿过乱巷,来到一处民宅。
公子未曾真正见识过百姓的日子,他掀开幂篱,看了眼此处。此屋颇是破落萧索,鸡棚臭气熏天,有客到来,也不见下人出来,想是无人可使唤。
瀛公子令人在外等候,只那两个武士执意跟上。武士直接去推门,屋里便传出嘶哑的人声:“谁呀——”
炕上歪歪躺着一人,好似得了痨病,头发花白,一副苍老的样子。
瀛公子打量他一阵,方出声问:“你就是和弼?”这句话,字字清音,如石击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