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可吓坏了姜行舟,他正在替女人上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抬眼一瞧, 发现女人只眉头紧锁,人却未醒,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玉白瓷瓶, 暗自摇了摇头。
这一回跟着来的都是男人, 自然是无人能替宝鸢上药了,且宝鸢伤的是双腿内侧, 这样私密的地方,姜行舟怎么可能会让旁人瞧见?
于是便少不得自己个受累了。
只他从未伺候过人,手上也没个轻重,见女人疼的难受,便自言自语道。
“本王不让你来,偏你要逞强, 现下受了伤,可怨不得旁人。”
女儿家的肌肤娇嫩,双腿内侧因骑马太久的缘故竟被生生的摩擦掉了一大块的皮,伤口瞧着格外的严重。
“娘!”
睡梦中的宝鸢紧紧的攥住了姜行舟的手,声音里满是委屈的哭音。
姜行舟:“???”
只见女人嘟囔着认错道:“娘,鸢儿以后乖乖的,再也不贪嘴树上的桑葚了。”
药粉撒在伤处起初有着火辣辣的疼,宝鸢在梦中梦到了儿时弟弟聂忱嘴馋要吃树上的桑葚,并因此哭闹不休,怎么哄也哄不好,当时父母都不在家,她也只有六七岁的光景,最后她自觉要拿出当姐姐的担当来,便撸起了衣袖爬上了桑树。
宝鸢记得清楚,当时小小的她站在树枝上,透过树叶的缝隙往下瞧,正瞧见弟弟聂忱哭的跟花脸猫似的小脸因为得了桑葚而开心笑起来的样子。
小人儿吃的手口乌紫,弄的衣裳上皆都是,拍着肉肉的小手喊她。
“姐姐,姐姐。”
她一时得意忘形,脚下一个打滑,人便从树上摔了下去。
强烈而真实的下坠感传来的时候,宝鸢惊呼了一声猛地自梦中惊醒,她的眼中有片刻的茫然,待对上姜行舟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才清醒了过来。
有风吹进马车内,腿上有了丝丝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