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喝个酒硬要喝得名字有寓意,那么,他想到了一种酒,“你适合拉古尼塔斯帝国世涛。”
“没听过。”
“一个小厂子出产的。”
这个啤酒的简介是,酒厂将他们对帝国的理解:庞大、黑暗、资产阶级、大胆、好战以及可怕缩影到这瓶拉格尼塔斯的帝国世涛当中。
让古林渊一度认为这个厂子是那个先生开的。
古林渊伸手把酒壶从温酒器里拿了出来,用擦拭布擦干外面的水珠。
古林渊半躺在飘台上,斟了盅酒,月光凉沁沁的,照在他身上时,清清冷冷,仰头时颈线优美,靛蓝色的睡袖滑落时露出的手臂桡骨漂亮。
白色窗纱半遮半卧未眠人,安安合适那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正像古林渊认为的琴酒人品不好,琴酒可以很肯定的说,电话那边的东西是个毒物。
他第一次见就有感觉,当时古林渊十四岁,长得漂亮精致,非组织人的面前他都是个正常人,乖巧聪颖。但唯有谁提到他养母时他才会透漏出一丝脆弱,眉宇划过轻愁。
古林渊的养母的确是病死的,但琴酒总有感觉是古林渊杀的。
只有他这么认为。
毕竟他养母死时,他那时才十三。
后来古林渊就把那些外露的锋芒全都收敛了。
上一次见面毒性他还能感觉出来。
现在,如果以前不认识他的话,不一定了。
以前是竹叶青,现在是毒箭木。
今天晚上他不对劲。
“说吧,你又害了谁?”
琴酒这个男人一语中红心。
古林渊抿了口酒,语气平常地否认:“平白无故的我害人做什么?”
琴酒从来不信古林渊那张嘴,他掀了掀眼皮,不是平白无故那就是……
“谁惹你了?”
古林渊声音温和里带着几分萧疏:“已经处理了。”
“你杀了讨厌的人后都要为他悲伤?”琴酒无法理解。
古林渊深邃的双眼,缓缓地眨了一下。
是啊,他的确应该开心的。
他很早就有能力报仇,但很长一段时间他一想到与父母被害相关的事,体内就像炉灶一样虐焰瞬燃,几近失去理智,那时候他真是恨不得千刀剜了那个人。
而十六岁那年,他曾回过故土想要报仇,可是因为当时发觉到几个略显奇怪的点,让他隐隐抱持着父母还活着的希望,所以他并没有手刃仇人。
说来有些可笑,他这些年仿佛觉得只要他不杀了那个人,他的父母好像也就活着一样。
直到那天火祭,他终于彻底舍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今再看曾经的仇人,弱小到他不需动指就可以让其亲历他当年的痛苦。
从始至终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他以为他已经不在意了,只是有必要清算过去,现在看来他只是麻木了。
所以要是不在意怎么会这么快意,快意到好似醉酒了一样。他习惯在这件事上压抑着情感,如果不是琴酒说了一句,让他转过来弯,他还当它是不好的非正常的情感本能抑制着。
古林渊低笑一声,倏然大笑,笑声清朗。
琴酒就听,要不是知道古林渊酒量极好,他都得怀疑他喝高了。
“你发什么神经?”
可心中好像有个洞,快意很快便从那洞里漏了出去,古林渊语带微末的笑意,一如往常的打趣,“没,松子你应该来当心理咨询师。”
琴酒喝了口酒,从胸膛嗤出低笑:“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骂我。”
“你不一直是我特助么?我让你转正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