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微微垂着眼的,不知为何段流觉得温灵远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 身上裹着隐约的失落。
但那似乎又是幻觉,因为等到段流再仔细看他眉眼时, 那些情绪又消失不见了。
段流想到这几天雁凉苍白的脸色,心里面自然也有数, 当即点头道:“温公子放心。”说完这话他才察觉到自己似乎不该这么客气地对这位圣者,以及名义上的厌尘宗杂役, 他于是轻咳两声赶紧改口道:“这些我们自己知道,就不用温公子操心了。”
温灵远笑了笑, 似乎没将他后面这话放在心上,转身离开了此地, 应该是去做他身为杂役该做的事情了。
段流想着刚才温灵远说的那些话,心里面忍不住越想越是觉得古怪。尊主是他们的尊主,什么时候轮到温灵远这个正道的家伙来拜托他们照顾了?
要知道他段流对尊主忠心耿耿, 他温灵远算是个什么?
段流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对尊主的忠心受到了质疑,他没多久就来到了雁凉现在打坐练功的山洞里,进去后见到尊主似乎面色不太好,段流连忙道:“尊主,刚才温灵远又来打扰您了?”
他自知失职,连忙保证下次自己亲自看守,绝对不让温灵远有机会接近雁凉。
雁凉昨夜因为骨痛的事情没有休息,现在神态略有疲惫,听到他这话只道:“没用,以你的实力他想来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段流:“……”
他张了张口想要多说,但雁凉已经兀自转身重新穿好了外衫,似乎要准备离开此地。
段流连忙又问:“尊主?”
他随时准备着听从雁凉的吩咐,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养成的习惯,并不需要雁凉主动开口。雁凉穿好衣衫收拾好自己,强行打起精神,又是寻常冷心冷面的邪尊。他起身往山洞外走去,顿了顿道:“去地牢里看看。”
段流神情微变,这才回想起来,雁凉自从这次回来之后,还没有去过地牢。
关于厌尘宗的地牢,向来都有着很多的说法,其中最神秘的,大概就是地牢最深处的那座封闭囚牢,那里面关着的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每过一个月的时间,雁凉总会亲自前往那处审问牢中的那人,每当那个时候,那人痛苦的声音都会响起,几乎能够传遍半个厌尘宗。
从雁凉出事之后到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面地牢里面那人不知是死是活也没人能够见到,人们只是习惯性地送饭进去,只有雁凉自己知道里面关着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