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几乎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有道白色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这座院落之内,悄然晃入了房间当中。
白衣的人影自然就是圣者,如果雁凉此时醒着看见这幕,大概也会不禁腹诽,在这座宅院当中,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大概也只有这位圣者在夜里偷偷潜入别人房间也还穿着飘然的白衣,而且他甚至还能将夜探房间这种事情做得如此飘然洒脱不沾凡尘。
房间里面依旧安静得只能听见雁凉睡梦中因为痛苦而急促的呼吸声,圣者在进入房间之后没有试图寻找什么东西,他只是定定地盯着床上的雁凉,将微弱灯火下雁凉发白的脸紧蹙的眉头与他紧紧拽着被单的手看在眼底。
圣者对于见到雁凉这副模样似乎并不惊讶,面具遮挡着他的容颜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色,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缓走向雁凉的方向,只是脚步才抬起没能走出几步,睡梦中的雁凉就好似被这些微的响动所惊扰,呢喃着道:“灵远。”
他的声音令圣者再次停下了脚步。
而雁凉大概是在梦中见到了什么,他语气中的哭腔越来越明显,甚至似乎想要竭力挣脱什么东西:“灵远,为什么要骗我呢,明明你不是这样的,你只是……”
他的声音有些模糊,后面似乎说了几个细碎的词,但圣者没能再听清,他眼眸里的情绪在灯火中似乎在微微闪烁,到这时候他终于来到了雁凉的床边,轻轻坐下抬手顺着他的发旋抚到了他被汗湿的脸颊。
熟睡中的雁凉对此毫无知觉,依旧喃喃说着什么,来去只能听清温灵远的名字。
圣者在他的床边坐了许久,他掌中的真力喷吐而出,如果此时何止等人在场,大概能够看出,他的真力与雁凉应是同源的,而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雁凉似乎感觉疼痛渐渐消散了些,连在梦中紧蹙的眉头也开始逐渐松开。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雁凉紧绷着的身体似乎才终于得以恢复寻常模样,真正陷入了梦乡。
而圣者直到完成这些事情之后也依然没有离开,他就坐在雁凉的床边,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替他擦去额间的汗,描摹他的眉眼。
最后他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俯身轻轻在雁凉的额间印下了个吻。
在这之后,直到天色渐亮,圣者才终于转身离去,飘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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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雁凉醒来后几乎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从迷茫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回想起昨天晚上那种折磨人的痛楚,雁凉几乎还能够自心底深处感觉到恐惧,而只要想到自己在将来无数个时候还会再次感受那种恐惧,他心中就更加难以释怀。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在这样子的状况之下,他竟然也还能够睡得着,并且这晚上他似乎睡得并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