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鸥突然哈哈大笑:“贺队,你刚刚还说v战队里的每个人都心若磐石,这么快就自己打脸。”
贺宴眉眼微挑,不紧不慢道:“我是说如果。你不信,尽可以试试。”
韩鸥收住笑,不再虚与委蛇:“贺宴,作为一队之长,你在带队作战方面确实优秀,但你有个缺点,对底下的队员过于保护。他们都是男孩子,再长几岁可以称为男人了,每天被你关在金丝笼里好吃好住,除了在虚拟世界里纵横称王,他们还会什么?过几年退役,他们离开你的保护区,怎么在这个现实的世界生活下去?”
“我前几天是给修磊寄去过一些旧物,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的,我还给他有错吗?他天生敏感,遇事容易走极端,我也曾为此产生过困扰,甚至耐心开导过他。但现在想想,这种方式是错误的。他的心里有天秤,可以自己调节到水平位置,却因为外人的一些话,天秤产生倾斜。他不知道是别人的话对,还是自己的想法对,纠结来纠结去,心理问题更严重。”
“你解答了我的问题,我也给你一些意见。适当放手,让队员自己处理自己的事。修磊深陷于过去,你该让他自己从回忆中找到心结突破口,自我修复。身为男人和职业选手,连起码的抗压能力都没有,他怎么成事?怕什么就去面对什么,逃避是懦夫的行为。”
最后,韩鸥说:“这些话,请你帮转告修磊,对他会有帮助。毕竟我和他兄弟一场,我不想每次看到他,他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贺宴耐心认真地听韩鸥说话,同时从韩鸥的话语中去感受他的改变。不得不说,韩鸥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一年时间,他越洋打拼,虽然没有获得耀眼的成绩,但思想成熟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我会将你的原话转告修磊,期待和你联赛相遇。”贺宴说完,便离开了。
旁听的卢子阳从两位大神的对话中隐约学到了一点东西。原来和对手狭路相逢,不一定要横眉怒怼,用嘴炮喷死对方。反而可以暗藏机锋,从对方身上汲取养分。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吧,开眼界了。
“韩鸥,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说那句话了。”卢子阳说。
“哪句?”
“你不想和我相交。”卢子阳低着头,心里不怎么好受,但还是继续自我批评,“我读书少,性子横,没什么本事还对别人要求高。身为队长,没有以身作则,我简直一无是处。”
韩鸥对卢子阳的自我认识不置可否,但还是提醒他:“别说自己一无是处,这话要是被队员听去,军心动摇,以后还怎么打比赛。”
卢子阳点头:“这话我只对你说。”
“我不接收负面的东西。”韩鸥说,“觉得自己不行就想办法充实自己,别跟我逼逼,我不是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