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回答:“上帝说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在中国,所以我回来了。”
“那个重要的人是谁?”
“一个小怂包。”
就知道这句话是贺宴的套路。
蔚宁翻白眼:“别开玩笑,我认真问的。”
贺宴收起玩笑的心情,正经道:“我虽然出生在加拿大,受西方教育,但父母从小就让我学习汉字,在家里用的语言也是汉语。当年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大批国人被迫离开故土远走海外,我的祖父祖母就是那时离开的。”
“他们从吃苦耐劳修建铁路的卑微华工,到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家园,一路艰辛坎坷,尝尽生活疾苦。但他们也有幸见证了祖国从衰落到崛起之路。当五星红旗在温哥华升起的时候,他们站在旗下高唱国歌,泣不成声。我奶奶一边擦眼泪,一边吟诗。”
“我那时候还小,被我妈抱在怀里,不懂爷爷奶奶为什么哭。长大后,才知那是一份浓烈的思乡情怀。奶奶吟的那首诗我一直记得。”
蔚宁:“什么诗?”
贺宴郑重地,声音低沉地吟道:“海畔尖山似剑铓,秋来处处割愁肠。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
学渣·宁第一次听到这首诗,虽然不知道作者是谁,却能从寥寥数语中感受到作者思乡心切,孤独悲痛的心情。
“他们这么想念祖国,为什么不回来?”蔚宁没有出过国,甚至没有离开过自己从小生活的城市。独处的孤独会有,但和离乡背井的孤独相比,深刻度远远不够。
贺宴说:“回来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回来意味着要放弃一生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一切归零,从新开始。他们的精力和时间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蔚宁冒昧地问道:“他们还在吗?”
贺宴回答:“不在了。”
蔚宁:“所以你回来是继承他们的遗愿,重回祖国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