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上任村书记一周,顾嘉敏已经转遍了龙江村。
今天正式与村委们开会,顾嘉敏坐在会议室,拿着笔记本说,“一周的时间,我转了咱们村的山山水水,也走访完村里的住户。
包括小学,我也去过了。形势有些严峻,我想说说一些看法,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书记,你说,我们听着。”魏福顺虽然对上面有人压着他,心中不得劲。但也不太在意,他觉得顾嘉敏就是过路神仙。反正只是干两年,他忍忍就是。
“我现在有个想法,但还不成熟。我听老人们说,咱们村以前有眼醉泉,村里酿酒也是起源于醉泉。”
一周的时间,她听了不少故事,也听了一些老传说。
对于那眼醉泉最是感兴趣,总觉得自己能拿来做点文章。
没想到,第二天的早上就签到得到一个奖励:醉泉泉眼激活卡。
只要她在醉泉边激活那卡片,就能让早已干枯的醉泉,再次焕发新生,再喷涌千年都不成问题。比之前的喷涌的醉泉,更要清冽甘甜,更清澈透亮,散发着更加醇香的酒香味。是极其有意思的。
也是酿造好酒的最佳泉水。
因为村委会的账这个被记了过的钱虎飞,来了劲,“书记,醉泉还在。但早已干枯,村里人酿酒也无法再用醉泉水,我们玩这一代往上三代,已经没有见过醉泉中有水。”
“嗯,那倒是,但是那些酿酒的手艺传了下来。我想着我们是不是能把酿酒的手艺发扬光大。”顾嘉敏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村的老人,都会酿酒。是家里人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可年轻人中就没有几个人会。”吴迪年约三十二三岁,部队退伍回来的。
回来以后在城里打过工,后来父母的身体总有三病两痛,他后来就留在了村里,再后来就做了治保主任。
“年轻人不会的事情,我们再说。除了醉泉,我听老人说,咱村家家户户都有种桃树,味道还特别的好。我想这个可以大力发展起来。当然,目前只是讨论,具体怎么干,到底干不干,还得请专家前来调研。目前我只有这么两个方向。大家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拿出来讨论。”
魏福顺重重的叹口气说,“书记,咱们村的山水能搞旅游吗?”
其余几人也满怀期待的望向顾嘉敏,“别看着我,咱村虽不是名山大川,但风景确实还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我不建议乡村一股脑全扎进旅游业中。
第一,我们村的旅游即便招商引资花费了精力找到与投资商。人家花费巨资来投资以后,那是要收益的,为了收益,可能就要剥离之前的初心。还有我们村的风景终究只是不错,能来旅游的主体游客,大半是咱们村周围的本市的人为主。
最多辐射到隔壁市与省会城市,但也不能护辐射到两地的所有人。
能辐射到的人,也不会年年都来。主打旅游,可靠不住。也只有刚开始的那几年,但我们村大半人家不是缺眼前的那三瓜俩枣。我们缺的是支柱产业,在没有旅游的情况下,家家户户都有长久的来钱的道。
到时候,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村里的年轻人能回来。家里不再是只有老人与孩子。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如果我们有了支柱产业。再能吸引一些游客过来游玩,那是最好的。我们不需要找人来投资,村里集资做做防护就行。不缺钱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给游客定些规矩,不会把一个淳朴的乡村变成一个商业浓厚乡村。
我们主要收入来源一定是依山靠水靠田地得来的。农民还是要种好田,从水田里种出金子来。那是农民的根本,招商引资什么开办工厂也不是可取的。
工厂可以赚到钱,但不管怎么治污都会对田地水源造成伤害。”
顾嘉敏一下子堵死了所有人的要说出口的建议。
蔡琳愁的扒拉着头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种田能种几个钱出来?”
“对啊,书记,我来咱村也大半年的时间。我就没有觉察出来咱村有什么特色的产物,那醉泉还是个死泉。啥也没有,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可不容易。”吴晓明也是有追求的,来了大半年一直在琢磨这事。
可实在没有找出来什么可以依托的产业。
龙江村不需要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比雪中送炭还难。
“对,但我有据可靠。最近几天在村里听到老人们说起村里的桃子,我特意去查了县志与我家的族谱。
在座的都知道我家的族谱有几百年的历史。我家的不只是有族谱还有老祖宗留下的一些自制记事薄。
里面都是当时的家族掌管外务与中馈的先人记载的家中事物,包括采买与自产消耗了什么等等。
如果我没有看错,其中有好些本,都有记载我家原先可是有一片桃林的。记载中多次赞叹桃子味道香甜,水嫩多汁。作为季节性的送礼佳品,多次赠送给亲朋好友。
还有我家老祖中有一位在外地做官想念家乡的桃子,还来信让族人给送去一些,解解思乡之情。
这是个卖点,另外一个则是,村里的老人说,村里的桃树依然还是几百年前的古老品种。没有与别的桃子品种嫁接过,为此个头不大,产量也一般,但口感却一如既往的好,桃子的味儿更浓厚。这也是一个卖点,更原滋原味的桃子,与古人一起食用相同的没有改良过的水果。
还有现在是五月底,等到六月中下旬,我们村的桃子就成熟了,到时候我再尝尝桃子的味道,做出最终的决定。
桃子真要能发展起来,我想以后也许能结合酿酒,又是一个卖点,一个支柱产业也就能诞生。”
吴晓明一听,有道理,“那倒是一个好的路子。只是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走通还结合好,我想问问顾书记,你现在有没有好的方案?”
“没有具体的方案,我已经请了农业专家过来研究,取样土壤,分析桃树。明后天应该能到,都是省城农科院的专家教授带着学生们一起来的。
蔡主任你找人收拾收拾后面住的小楼的其余房间,除了小吴助理那间房以外,全部仔细的搞下卫生。
特别是厨房,也好好的搞,死角也要给我搞干净。”
钱虎飞为难的说,“书记,是用公款还是什么,村里的账上没有什么钱,我们一年就水库承包出去有点小钱。
包田到户时,咱村没有村办的园艺场,没有村办果林。村里也没有矿产,没有村办企业,就一个从你家还向村尾走的方向有我们几代人从刚解放到八十年代,一共前后修了几十年的一个超大水库。
那水库之前包出去,是村里除了上面财政拨款以外的唯一收入。可本月到期以后,那人也不承包了,说是不划算。
收拾屋子,很难报销。”
顾嘉敏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没事,专家们都是我请来的。在咱村的日子,他们的吃嚼还有今天请人搞卫生的钱我去。
如果,村部后面的小楼不允许住,我也可以安排他们就住在我家。后面的小楼能住吧?”顾嘉敏问道。
魏福顺连忙说,“能,肯定能住。咱村委的办公楼与后面的招待小楼都是咱村出去的一位做生意的人联络咱村几位在外的做生意的老板一去捐资修建的。
招待小楼一楼除了公众地盘,客厅,餐厅卫浴间,厨房,只有两间带卫生间的双人间。楼上的房间,没有公共区域。全是单间,每间都是双人房带卫生间。
那时候就说好了,是村里招待上面来的人,以及偶尔村里出事,给干部值班休息的地方。还有万一出现天灾,谁家的房屋出事,收纳村民临时居住的地方。
专家来,为咱村的土地采样,做科学分析。肯定是能住招待小楼的。让专家去住你家,那叫什么话?不是打脸吗?”
“那行,就住在村部的招待楼。对了,顺便请个村里会做饭做菜好吃,做卫生的干净的婶子,帮助专家以及专家们带来的博士啊研究生做饭打扫卫生。工钱我出,吃的蔬菜鸡就在咱村的最困难的人家买,猪肉去村口买。伙食费每天实报实销。”
顾嘉敏已经不指望村委能报这些本该村委出的钱。
“行行行,我们村有几位妇女做事利落,做饭味道也是远近都小有名气的。我让她们三天轮流换班做。”老油条魏福顺可是深谙平衡之道。
事先就没有想着偏向谁,还有村里的妇女除了五六十岁以上的,五十以下的一个个懒要死。在家里称霸一方,自己都不爱做饭,也不打会愿意挣这三瓜俩枣的。
她们还嫌弃你打扰了她们打牌。
“行,我还说一事,既然水库没有人承包了,那我们就不要包出去。我最近两天想想,看怎么能做点文章,把水库利用起来,为咱村创造收入。
还有一件私人的事情,问在座的几位。我不懂啊,不知道我在职期间,我父母能不能在咱村租八亩旱地,我想改造成五亩水田两亩种桃树,一亩种菜,到时候我家请人帮忙种水稻,吃自家种的大米,自己种植的桃子,还有蔬菜。
放心,我家的那些,不流入市场,也不影响村民的利益,就是我家自己吃与送些给亲朋好友。”
“能能能,怎么不能,租地即便是用你自己的名义也是可以的。租地是要付承包费的,不用避嫌。你家屋前对面那一片荒地就可以租给你们家,只是那时荒地,前几年的收成都不会高。
那片地方,前些年是量过的,一共十二亩。你们家承包不了那么多,也没事。靠边空出来一块就是。”
顾家老宅前是一条绿树成荫的村道。村道边那边就是魏福顺说的十二亩荒地。
八亩与十二亩,对于顾嘉敏没有区别。
“行,我全承包得了。空出去一块干嘛,那地方倒是平整,荒地就荒地,我家又不指望挣钱。”
专家们在第二天的下午抵达,顾嘉敏带着人在村口迎接。
晚上与专家们交流沟通,表达她的想法。
带头的专家曾教授,习惯性的用笔记录下顾嘉敏的诉求。
“行,放心吧。前期我们取全村的土壤的样本做检测。然后是水源。到时候,估计桃子成熟,我们再检测桃子,至于醉泉,明早还得麻烦顾书记带我们去瞧瞧,对那个我是最感兴趣的?”
曾教授兴致勃勃,很想马上去取样醉泉里面,还有边缘的土样。看看是什么原因形成如此奇妙的泉水。
翌日,清早起床,送儿子去学校。顾嘉敏接上曾教授他们一行六人,来到醉泉,随行的还有村委的干部们。
曾教授笑着对身边的孙女曾苗苗,说,“苗苗,一路上你用视频疾记录下来我们第一次去醉泉。”
曾苗苗高兴的马上拿出手机对着顾嘉敏问,“顾书记,录视频与直播可以吗?”
见曾苗苗兴致高昂,顾嘉敏笑道,“没事,都可以。只是少让我出现在镜头中就行,我还在减肥中。”
“好,谢谢。”
妇女主任蔡琳上下打量顾嘉敏说道,“顾书记,你比刚回村的时候,瘦了好多。有小十斤吧?”
“嗯,回到老家,只是正常作息,照样吃米饭,可不但没有长胖还瘦了不少,我也没有想到。”抿嘴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