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其实早在回京的路上曲茂就问过谢容与了,可他那时惊闻噩耗,问出来也只为泄愤,旁人说了什么,他全当作耳旁风。
然而谢容与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愿意认真听。
谢容与于是耐心解释道:“洗襟台修好前,侯爷卖了几个洗襟台的登台名额,后来洗襟台塌了,买名额的人的平步青云梦落空了,侯爷担心他们或他们的家人找上门来,为了捂住这桩丑事,所以杀了不少人。”
曲茂张了张口,他仍穿着蓝衫子,眼神从来没有这么静默过,“我知道,上溪的竹固山我去过,听说那座山上的山匪,因为帮我爹卖过名额,后来被灭口了。”
他只是糊涂,不是傻,有些事只要他愿意去想,是能想明白的。
眼下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初曲不惟请命让他去上溪,并不是巧合。
“还有陵川一个姓徐的书生,他想上京告我爹的御状,被灭口在半路。听说他家里的人都死光了,有个痴情的妓子找了他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
曲茂问:“这就是这些士子这么恨我的原因么?”
谢容与道:“眼下真相尚未完全水落石出,但名额买卖的恶行的确有失公允,何况牵涉数条人命,百姓的愤怒是不可避免的,朝廷也无法安抚,想要平息事端,只有彻底找到真相。”
曲茂抬头看向他:“找到真相。这就是你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做的事么?”
谢容与沉默着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