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庭离开正堂,往书斋走去,吩咐跟来身边的扈从,“备笔墨,我有私函急发京中。”
扈从听了这话,却问:“公子可是要写信给老爷?”又很快道,“公子,老爷眼下并不在京中,似乎去了中州。”
章庭的步子一顿,心往下更沉了沉,“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吧。”扈从道,“小的也是今早才接到消息。”
章鹤书虽掌军务,枢密副使却是个文差,等闲是不离京的,父亲却在这个时候赶来中州,这说明了什么?
章庭不安的感觉愈盛,心上一块危石摇摇欲坠,只觉得一刻不弄清此事那危石就要将他砸得血肉模糊。他想起封原适才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对扈从道:“备马,我去要见封原将军。”
封原正在赶去蒙山营的路上。
他被曲茂闹了一通,心中其实也踌躇不安,是故路上走得并不快,刚出城不久,只听身后传来疾马驰奔之声,竟是章庭打马追上来了。
暮色将合,章庭很快勒停马,开门见山,“封原将军,我想知道实情。”
封原咋舌,“什么……什么实情啊?”
骏马在原处徘徊了几步,章庭紧盯着封原,“你来东安,就是为了找岑雪明的对吗?如果我所料不错,小昭王眼下也在找岑雪明,你们为什么要跟小昭王对着干?当年洗襟台的坍塌,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还有,我父亲他……是不是也搅在这案子里头?”
封原被章庭这一连串的诘问逼得无可奈何。
曲不惟叮嘱过他什么都不要和章庭说的。
可这个章兰若又不是三岁小儿,随便瞒一两句就过去了,他是工部侍郎,浸淫朝廷年岁已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看出端倪,眼下再被曲停岚这么搅合一通,该听的不该听的灌了一耳朵,哪里还糊弄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