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菡听了这个称呼,粲然一笑:“对了,适才官爷寻我问话,有一点我忘了说,离开上溪的那天早上,老爷从我庄子上离开,是秦师爷来接他的,好像劝他去衙门跟王爷投案,他们不是犯了事么。要不我那天跑到半路,怎么会觉得他想不开,掉头回来找他呢。”
她说完这话,对青唯道,“好了,我先回了,过两天我离开,你就不用来送我了。你这人晦气,你一到上溪,竹固山被掀了个底掉,藏在夜里的都涌来了白日青天里。不过也好——”她朝青唯招招手,跟着玄鹰卫,掉头往落霞院走,“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一个梦里,梦总会醒的。以后记得来听我的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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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唯目送余菡离开,又在夜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书斋。
谢容与正跟卫玦说话,听她回来,别过脸来看她,“余氏走了?”
青唯“嗯”一声,将手里的布囊搁在桌上,“她还回来的金锭子,说是想给竹固山山匪的亲人做抚恤。”
谢容与看了一眼布囊,回头唤章禄之,“明早你去府衙查一查余氏的户籍,如果还是奴籍,想个法子,改成良籍吧。”
章禄之挠挠头,“哦”一声。
青唯道:“余氏还说,上溪县衙暴乱的那个早上,秦师爷到城西庄子,见过孙谊年一面。”
卫玦听了这话,目色一顿,“秦景山?他可有说过什么?”
“他劝孙谊年去跟你们认罪。”
青唯这话出,卫玦不由与谢容与对视一眼。
一名常跟在谢容与身边的玄鹰卫精锐解释道:“不瞒少夫人,适才虞侯与卫掌使正好发现秦师爷有异。”
青唯问:“怎么说?”
谢容与将一份证词移过来,指着上面一处,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你看看这句。”
上面一句是蒋万谦的招供,称他是说了假话,他和秦师爷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当年买洗襟台名额,确实是他挟恩图报,逼着秦景山带自己上竹固山的。
卫玦道:“既然秦师爷跟蒋万谦的关系并不好,那么县衙暴乱那天早上,他带兵来县衙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一开始以为他是为了拦住玄鹰司,不让玄鹰司去追逃跑的蒋万谦,可眼下看来,他并没有足够的动机这么做。蒋万谦是跟孙谊年有交易,但秦景山并没有参与这笔交易。自然他也可能是为了帮挚友完成交易,最后搏命一回,这个猜测牵强不提,秦景山自己搏命就算了,带这么多衙差一起搏命是为了什么?他不像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