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外借扶冬,何鸿云原本不愿,然而今日江辞舟先是将梅娘一干妓子舍了他,又在他的庄上遭人挟持,他若不立时应了,说不过去,于是痛快道:“这是小事,子陵只管定日子,我差人把扶冬送去便是。”
一旁扈从过来请示:“四公子,封翠院那边——”
何鸿云点了点头,此前追捕女贼时,他隐约听说这女贼是混在梅娘一干妓子中潜入庄子,尔后才闯了扶夏馆。
他本来不以为意,后见这女贼凶悍至斯,才深感不妙。
扶夏馆被闯了不要紧,她来得这么早,就怕她还发现了庄上其他玄机。
他必须尽快去后头看看,倘形势当真不妙,哪怕是跟父亲借来人手,绝不能让这女贼逃脱!
何鸿云见江辞舟吃了邹平的赔罪酒,正欲请辞离席,手已抬了起来,手腕却被江辞舟握住了。
江辞舟道:“念昔不一起吃一杯么?”
“实在是庄上出了事,在下不得不先一步……”
“庄上出了什么事?”江辞舟不等他说完,“不就是进了贼么?”
他笑着道:“念昔家大业大,巍巍赫赫一座庄园,进个贼么,很正常,看这女贼两袖空空的样子,也没偷着什么,我一个被挟持的人还想留下吃酒呢,念昔却不作陪了,不知道的,还当是我败坏了念昔的兴致。”
“子陵哪里的话。”
江辞舟盯着何鸿云,见他仍是犹豫,忽地道:“适才听人说那女贼闯了扶夏馆,莫不是扶夏姑娘受了伤?念昔急着赶去后头,可是为这事?这却不好,我随念昔一起过去看看?”
那扶夏馆机关重重,岂是能轻易让人瞧见的?
何鸿云不由踯躅,良久,心道一声罢了,这女贼虽狡诈,在他庄子上任意来去,不怕没留下线索,改日再找也是一样。
在座宾客谁都不是傻子,他的庄子进了贼,响了鸣镝,已然惹人生疑,如若他这就赶去后院,任人发现他庄中关窍,才是真正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