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受伤的推开他,满身是血的摸着他的脸,眼神是那样的绝望和哀戚,他说‘墨儿,爱上你实在太痛太苦了,我累了也倦了,所以我决定放手,只愿我们这一生再也不相见。’
不,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夜无常忘记了,可是他没有忘,是他伤害了他,是他的双手将他的父母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他永远不会忘记老皇帝浑身是血抱着夜梵夜大人死亡的样子,他说‘梵熙,来世再见。’
他忘不了夜梵死在阿睿面前的样子,他说‘睿儿,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爹爹。’
然后他的手重重的垂了下来,他忘不了,忘不了阿睿牵着那沉重的棺木一身孝布,萧瑟的走出皇城的身影。
他忘不了皇兄的样子,皇兄说,墨儿你可恨我。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彦墨想起来了,当时阿睿离开了,他的双亲死了,自己忍痛生下了孩子,那一刻失落绝望的心情没有人能体会,于是这股愤怒这股绝望全部发泄在了皇兄身上,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皇兄我虽然不想恨你,但还是忍不住,我想我是真的恨你,皇兄从今以后我只是颜家堡的那个彦墨,与祁连墨没有一点关系。’
然后皇兄笑了,笑的很无奈,笑的很伤感,笑的很凄艳,他说‘我真的希望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是你,如果可能这个皇帝我一点也不想做,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伤害那么多人,我最不愿意的就是你恨着我,可是到头来你却真的恨上了我。’
一抹凄艳的血花自皇兄口中喷出,沾染了他高贵华丽的衣衫,那个倾城绝代的人对着他凄艳的笑了起来,他再回头,皇兄那一头乌黑青丝毅然成了三千白发,在风中飞舞。
眼泪沾湿了眼眶,却坚强着不肯落下,五年前的靖安之乱,他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代价是沉重的,是血淋淋的,是谁也不愿意回头的。
他想忘记却忘不了,然而龙麒睿比他幸运,他的前尘往事全部忘得一干二净,留在苦海中徘徊的人一直只有自己一个。
既然是自己种下的恶因,当然要承受这个结果。
自己一个人痛苦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上阿睿。
彦墨眼神一凛,猛的推开了夜无常,冷笑一声“对,你猜的不错我的确不是衡秋水。夜无常你可感觉到浑身麻痹,内息堵塞,无法运功?”
夜无常脸色一变,闭上眼睛暗自调息果然内力此刻全无,夜无常盯着彦墨一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
“我是武林正道的人,而你是邪魔歪道没有为什么。”彦墨冷冰冰的回答道,似乎先前一刻那在他身下热情如火的人仅仅是个假象而已。
彦墨避开了龙麒睿的眼,撇开头去“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中毒吗?”
“是那酒?”
“不,是我的身体,你也说过我身体有股特殊的香味,这种香味加上我唇上的朱丹,即使是绝世高手也抵挡不住。”
夜无常不语,只是死死的盯着彦墨看,随即道“可否让我知道你的样子,我想要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我想没这个必要。”
彦墨转过身去,外面魔教人马已经停歇了下来,这种毒控制了他们的内力,所以那些武林正很快被放了出来,这会儿估计应该杀出了重围。
“我想知道,让我见见你的样子好不好?”夜无常却固执非常。
彦墨想了想,伸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夜无常盯着那张脸又片刻的恍惚,那种熟悉感再次凝聚到心头,让他无法忽视。
“快,魔教的人都中了毒,咱们趁着此时杀了那个大魔头。”两人对望的片刻,那些正道人物却忽然冲进了大院。
魔教的人已经是人仰马翻,蒋阁老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上前阻止那些人道“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南疆是魔教的地盘,再耽误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而这些人却死活不听,那五湖洞主愤愤的道“此刻是诛杀魔头的好机会。不杀了他们咱们以后的日子如何能安宁。”
另一个武林正道的人也跟着相应“杀了魔头,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
其他人直接越过了蒋阁老冲上了魔教教主的方向,蒋阁老焦急的喊道“诸位诸位不要冲动啊,魔教没那么好对付,快快离开才是上策。”
衡秋燕此时横了蒋阁老一眼,恨声道“老头,你怕我们可不怕,你要想逃自己逃去吧。”说罢也跟着冲了上去。
蒋阁老急得直擦额头的汗,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
那芜湖洞主第一个冲了进来,见到彦墨怔了怔,“这位就是恩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