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想起他方才认真替她揉着脚的样子,手背被烫得通红却一声不吭,就像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从来都安静无声。
她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
深夜,启阳。
陈让端着两杯咖啡走进郑启办公室,把咖啡放在相对而坐的郑启和王淮安面前。
王淮安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疲惫地深呼吸了一下,他拿过咖啡,看了眼对面仍埋头在纸堆里的郑启,轻声道:“头儿,休息一会儿吧。”
创业初期,他们三个人经常像这样凑在一起加班到深夜,那时候年轻,有一股子倔劲儿,也不觉得累,启阳走上正轨以后,他们已经很少为了工作而聚在一起加班了,更多的是各忙各的,事实上他们现在也并非在为工作加班,而是在为为一起官司的辩护做准备。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厚厚的案件卷宗,心想也就是当事人是楠之的爸爸,除了她,恐怕再没人能让郑启这么上心了。
郑启揉了揉眉心,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沉默了些许,他忽然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决定,连累了你们。”
王淮安挑挑眉,一拳轻轻打在他右肩:“说什么呢?我叫你一声头儿,是因为我服你,论起来你还比我小两岁,我在心里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再说没有你就没有尽头的我们,说这话,见外了。”
大块头陈让连忙说道:“说的没错,我也这么想,当初我就想按岁数排,我老大,淮安老二,郑启老三,这样多好,谁知道王淮安这憨货死活不同意,反正我和他谁也不服谁,但是一起叫你头儿,我倒是服气。”
王淮安脸色黑如锅底,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滚。”
陈让怒了:“王淮安你又找练呢是不是?”
郑启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心头微暖,轻声道:“谢谢。”
王淮安和陈让对视一眼,拍了把郑启的肩膀,哈哈笑着:“等忙完这个案子,记得请我们喝酒啊!”
出乎意料地,郑启竟被这随手一拍推倒,猛地磕在桌子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肩膀止不住地发着抖,像是连呼吸都无比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