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阮保荣带着一腔怒火回到家。
与此同时,阮青青带着一身屎臭味回家。
阮青青刚踏进家门,阮金宝就捂着鼻子叫了起来:“二姐你臭死了!你该不会是掉进屎坑了吧?”
阮青青心里本来就委屈极了,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阮保荣心情正烦躁,一掌拍在桌子上:“给我闭嘴,吵死了!”
阮青青哭声戛然而止,一滴眼泪挂在眼睑下,好像被吓得冻住了。
王芬皱眉走进来,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要对孩子发那么大的脾气?”
她今天在工厂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因为艳诗的事情,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一转身就对她指指点点。
还有一两个死不要脸的老娘们,故意当着大家的面问阮保荣的艳诗是不是写给她的,气得她浑身发抖。
都怪老阮!
结婚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对丈夫产生了不满。
阮保荣黑着脸道:“厂长让我暂时不用去上工。”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
把整个阮家都惊住了。
王芬再也顾不上不满,急声问道:“怎么回事?厂长为什么让你不要去上工?”
阮保荣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这个你别多问,赶紧找一下家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天黑后我去找黄主任。”
王芬猜到是艳诗的事,心里不由越发埋怨他没事找事、干嘛写那样的东西?
阮保荣看她没动,眉头蹙了起来:“你还愣着干嘛?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又想说那艳诗是我写的?”
王芬一下子就也被激起了怒气:“你对着我发脾气有什么用?要不是你写的,为什么上面是你的字迹?”
别人冤枉他就算了,连家人一个两个都是这个态度。
阮保荣受不了,将一个搪瓷缸子狠狠砸在地上,怒吼道:“老子最后一次告诉你们,老子没!有!写!艳!诗!!!你们谁敢再说一句,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
“哇——”
阮金宝被吓得哭出来。
紧接着阮青青也哭了起来。
阮家顿时鸡飞狗跳,哭声一片。
阮青青原本要把工作被换掉的事情告诉家里,可王芬和阮保荣两人吵了起来,加上阮保荣没了工作,压根没人注意到她。
她的事情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直到几天后,王芬的二妹王芳找上门来,说阮青青跟她拿了两百元去买工作岗位,这才东窗事发。
“你是猪吗?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
王芬气得浑身发抖。
阮青青捂着被扇红的脸,呜呜大哭:“我哪里知道她居然敢骗人?”
主要是以前原主给人的印象太过软弱,太过逆来顺受,所以没有人想到她敢这样胆大包天。
不仅换掉工会的工作,还从阮青青手里骗走两百元。
更气人的是,知青办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说的话,还让他们有证据的话就去公安局举报。
他们要是有证据,还会去找他们知青办吗?
现在阮瑶跑到边疆去,人他们收拾不了,钱也要不回来。
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阮保荣回去工作遥遥无期,阮家又拿不出两百元来赔王芳,最终没办法,只好拿阮保荣在钢铁厂的工作岗位去顶。
这个哑巴亏阮家和着血吞下去,一个两个恨不得把阮瑶生吞活剥了。
“白眼狼,我们养大她,她却恩将仇报,老天爷怎么不劈死她!”
“阮瑶那狐狸精,最好不要让我看见她,否则我抽烂她的嘴!”
那天之后,阮家时不时就响起这样的咒骂声。
而后,王芬想到了治阮瑶的办法。
阮瑶不知道阮家在想办法对付她。
这年代的火车每小时只能走五六十公里,从京城去塔拉图要七天六夜。
现在还剩一天半就能抵达塔拉图。
这天中午,温宝珠突然提议午饭吃盖浇饭,
阮瑶算了一下自己的家产,总共还有差不多两百三十元。
两百多元,在这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想到自己身怀巨款,阮瑶决定奢侈一次——今天中午就吃盖浇饭。
这年头的火车也是有出售食品和各种小吃,价格也不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