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他没睡觉,从书架上抽了本物理竞赛题,一直做到天亮。
破天荒地第二天他去学校去得很早,到了教室,看见的是陈青芒把他的衣服正悄无声息地放进他的书桌里。
喻钦站在门口默默地看了会她的背影,然后趁她还没发现的时候侧过身去,背抵着走廊教室的墙壁,抬头看着将明未明的天空,心脏迟缓而沉重地跳动。
那天他仍然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踩着上课铃的尾巴,从后门进了教室,还是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钦哥啊。
喻钦看了下书柜里自己的篮球服和校服外套,散漫地笑笑。他继续像没事人一样睡了一个上午。
陈青芒昨晚收到了喻钦的一条信息,好像她在做梦一样。她前几天已经把他的号码拉黑了,昨晚却不知怎的,总是想到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拿出手机,她鬼使神差地把他从黑名单里移除来,就那一瞬间,她收到了喻钦的那条短信。
只一行字,短暂地在通知栏页面停留了五秒钟,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眼泪大滴顺着眼眶滚落下来。
她闭着眼,把他的号码拉黑,然后删除。
陈青芒没再转身去看过喻钦,她只是一遍一遍地演算习题,听课,学习,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
何露来找过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青芒,听说你芒果过敏了?”她的反应是惊奇,没有一丝关心。
陈青芒捂嘴轻咳,她笑着点了点头:“我没事。”
何露也不寒暄,径直就回自己座位去了。
陈青芒晃神一刻,握着笔,继续低头写字。
她躲了喻钦两个星期,看见有他的地方,绝不上前,也从来没有去过教室最后一排。
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大,她刻意去躲,就一直能躲得开。
赵启江最近连着两周陪喻钦去网吧打游戏,睡都没睡好过,黑眼圈像是长在了眼睛上,他也不敢问喻钦怎么了,就一直熬啊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