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商贩应该是待在衙门看见事情始末的,绘声绘色把衙门发生的事儿详细跟裴叙北说了遍。
裴叙北问阿糯:“可吃亏了?”
就担心她在衙门吃亏,那衙门既不是六扇门,也不是大理寺,就是寻常给普通小老百姓们解决纠纷的小衙门,里面的官老爷有些畏惧权贵。
沈糯扬眉,“殿下瞧着我像是吃亏的样子?”她笑道:“我自然不会吃亏的。”
至于名声,她根本不在乎。
见阿糯好好的,裴叙北不在多问衙门里面的事情,从怀中取了支赤金掐丝镶嵌垂红宝石的步摇来,“这个送给阿糯。”
这步摇是他前几日在多宝阁寻到的,很漂亮的首饰,当时瞧见时就这只步摇跟阿糯很搭。
沈糯接过步摇,满眼惊叹,这只步摇用的是掐丝镶嵌的工艺,掐丝成一朵海棠花的模样,花芯就是一枚指盖大小的红宝石,下面还缀着几丝金线,同样有几颗比较碎的红宝石点缀着。
“多谢殿下。”沈糯把步摇插在发髻间,笑盈盈望着殿下,“殿下,好看吗?”
“阿糯自是极美。”裴叙北的声音温柔极了。
平儿很快把瓜切好端了上来,见到姑娘头上的步摇,又见两人谈笑风生,这才惊觉两人关系不大寻常,再不敢多瞧,匆匆退下。
等平儿退下,沈糯道:“这是后花园种的一些寒瓜,之前和殿下都还在边城时,还给殿下送过两次,殿下可喜欢吃这个寒瓜?”
裴叙北道:“很甜。”
是他吃过最甜的寒瓜。
沈糯笑道:“甜吧,这是因着家里布了聚气阵,所以种出来的瓜果蔬菜都很好吃。”
裴叙北失笑,他说以前怎么在边城时,阿糯家中的蔬菜和瓜果都比旁人家的熟的早,味道还特别好。
沈糯继续说,“今日一早,我也给殿下家里布了聚气阵,以后殿下可以让家中奴仆在不用的园子里也种些瓜果蔬菜,吃起来味道好,对身体也比较有好处,一会儿殿下回去时带几个寒瓜,给伯母伯母尝尝,再给安安带一个。”
她没法与安安经常见面,只能通过殿下多给安安带些吃食。
裴叙北应了声好。
沈焕待在书房看了一个时辰的书,这才出书房准备梳洗睡下,见平儿还待在庭院里,他忍不住问,“平儿怎么还不去歇着?”
平儿鬼鬼祟祟道:“姑娘有客,奴婢一会儿还得去收拾后花园。”
沈焕愣住,这个时辰,姐姐有客人?
他忍不住问道:“什么客人?是来寻姐姐看事的还是寻医的?”
以前住在水云村,也经常有人大半夜得了急症来找姐姐看病的。
平儿小声说,“好似都不像,是个男客,生的很高大,模样很好看!”
沈焕不放心,过去后花园看了眼,哪怕隔的有些远,但月色下,那抹高大的身影不正是摄政王殿下?
沈焕心里终于意识到些什么,以前住在水云村时,殿下就总是去沈家吃饭,他那时候察觉不对头,现在又见到殿下来,沈焕终于肯定,殿下喜欢姐姐。
看两人相处的模样,恐怕不仅是殿下喜欢姐姐,就连姐姐对殿下也是心有所属的。
沈焕有些担心,夜色太暗,殿下是个大男人,两人这样单独相处,总归不好。
他迟疑下,还是走过去喊道:“姐姐,时辰不早了,你该早些歇息了。”
两人听见沈焕的声音,跟着回头,沈糯道:“阿焕,你过下来。”
沈焕走过去,见到摄政王殿下也是问了声好,“见过殿下。”
裴叙北颔首,“一年没瞧见阿焕,阿焕高了不少。”
沈焕扬了下唇角,未再多言。
沈糯没瞒着沈焕,“阿焕,我先送殿下出去了,你早些睡吧。”
她没打算继续隐瞒她与殿下的关系,家里人知晓倒无所谓。
沈焕点点头。
沈糯过去摘了几个寒瓜,装好后递给殿下,才送他出了宅子。
这会儿已经是亥时,万籁俱寂,外面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沈糯抬着脚尖在殿下的唇上吻了一下,才笑盈盈说,“殿下快回去吧。”
裴叙眉梢眼角也都染上笑意,“阿糯也快些进去吧。”
看着阿糯进去,裴叙北才提着几个寒瓜,跨上奔羽,回了裴家。
一回到裴家,他就能感受出不同来,和他在沈家的感觉一样,周遭满是生气。
他是习武之人,对生气也是灵敏的。
裴叙北没急着洗漱睡下,用着浓郁的生气继续修习当初师父给他的秘籍。
等练了套功法后,裴叙北才洗漱睡下。
次日一早,裴叙北起来,过去陪裴父裴母用膳。
二老昨天也早早的睡下,他们难得睡这样的整觉,早上起来,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见到裴叙北,二老就忍不住把昨儿阿糯过来帮他们宅子里布阵的事情说了说。
裴母惊叹道:“叙北,阿糯真的好厉害,我和你父亲已经几年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自从身为皇后的女儿去世,二老都是悲愤欲绝,哪怕这几年已经缓过来些,但夜里有时还是会整夜整夜睡不着,可昨天夜里她们睡得很好。
裴叙北道:“昨天晚上我从阿糯那里回来的,她还让我给父亲母亲带了两个寒瓜尝尝,这寒瓜就是用这聚气阵种出来的,很甜,一会儿我再给皇上也带一个。”
裴母笑道:“多谢阿糯,我明儿让人买些螃蟹给阿糯送去,阿糯似乎喜欢吃这个。”
裴叙北还道:“阿糯还说了,父亲母亲平日里面也可以寻个空置的院子,种些瓜果蔬菜,被生气滋养的瓜果蔬菜,涨势很快,味道也很好,对身体更是有好处。”
“好好好。”
裴母打算一会儿就出去买些种子回来,她想自己亲力亲为,买回种子和农具,就在后院开辟出一块菜园来,平日里跟裴父种种菜,疏松疏松筋骨。
裴叙北吃过早膳,带着另外个寒瓜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