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晚上自然就住在了村里的老屋里。

结果那天晚上入睡前,康家儿子感觉屋子外有人影闪过,他一开始没放在心上。

结果后半夜,康家儿子突然听见轰隆一声,他刚睁开,就瞧见老屋房上的梁掉了下来,房顶也塌了下来。

接着就是妻儿的哭喊声,康家儿子腿上也传来一阵剧痛。

等康家一家四口被人拖出来,康家儿子这才发现原来是他们院中的一颗大树倒了,砸中他们的房顶,才导致房顶塌了,砸中他们一家四口。

四人虽然都受了伤,康家儿子和儿媳伤的最重,两人都断了一条腿,两个孩子倒只有简单的擦伤。

康家儿子还想着为何这么粗的树无缘无故就倒了。

等他被人拖到树旁边等郎中来救,他发现,那颗倒下的大树的断裂处,有一半很平整,看着像是斧头砍断的。

康家儿子当场就叫嚣着报官,说村里有人嫉妒他发了财,想对他谋财害命,他入睡前就在窗前发现过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来帮忙救人的村名们也惊疑不定,发现那颗大树的确是被人砍过的痕迹。

最后康家人被抬回镇子上救治,康家儿子也报了官。

县太爷是个勤政爱民的,自然就带人去调查。

可是怎么都查不出到底是谁想要害康家人。

而康家儿子回去镇子上后,家里的大树也莫名其妙的半夜被人砍倒。

康家儿子很惊惧,继续报官,县太爷还是什么都查不出。

最后还是镜无知路过那镇子,发现丝端倪,寻到康家,问他们家是不是近来有祸事。

康家儿子说是,说有人嫉妒他发财,想谋财害命。

镜无知却告诉康家儿子说,“你家并不是,而是你得罪了半仙。”

还问康家儿子,他们家是不是供奉过什么东西?

康家儿子这才恍然大悟,康家儿媳瑟瑟发抖的问丈夫,“以前婆母不是说让咱们供奉那石像二十年吗?是不是因为我们搬家时没把它带来,所以它才报复咱家的。”

镜无知笑道:“这位嫂嫂还真是猜对了,你们过河拆桥,人家许你们富裕日子,你们过上富裕日子就不想继续供奉人家,给人家丢在破旧的屋子里,你们自己住着大宅子,亏得这位半仙脾气好,就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没要你们的命,遇上些脾气差的,你们一家四口命都要没了。”

最后康家儿子很愧疚,打算把石像接回镇上。

镜无知却摇头叹息,“迟了,人家已经不愿意继续待在你们家了,你们按照我的法子,同它赔个不是,我会接它走的,不然它不得安宁,你们也不得安宁。”

最后康家儿子没办法,只能按照镜无知说的,给这半仙备了不少吃的喝的,又跪下三磕九叩的赔不是。

镜无知这才抱着石像离开,最后按照石像的要求,将它放在郊外一座荒废的破庙里,继续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镜无知最后才在笔记上写道,“那乃狐狸成精,修得半仙,去往人间也不过是继续修炼,想求个善果,可惜人间有些人不知珍惜,过河拆桥,损那半仙修为,半仙自是生气。”

沈糯说完,才感叹道:“这世间,其实万物都是有灵的,而且不管是供奉这种半仙,或是佛祖菩萨,都要心存敬意的,供奉了就要好好供奉,不能随意丢弃的。”

摄政王从未听过这般奇异的故事,听得很是入迷。

这个故事,连沈小狐都竖着狐狸耳听得津津有味的。

两人继续说着话,沈小狐听完故事,也继续趴在两人脚边打盹。

裴叙北低头能够见到脚边摇摆着蓬松大尾巴的沈小狐,侧头又能看见沈家小娘子娇嫩的侧颜,他忍不住陷入一阵恍惚中。

他自幼跟着祖父读书,后来再大点,祖父给他寻了师父,他开始跟着师父练武。

到了十三岁,他就上了战场。

现在他已经快有二十,对于亲情,其实他很少有跟亲人太过亲密的接触,虽然家人都很爱他,他也很爱自己的家人,可他从未跟家人这样彻夜长谈。

此情此景,总让他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好似他跟沈小娘子是对夫妻。

是不是别的夫妻也是这般,吃完晚膳,就一起坐在庭院里喝着热茶,看着夜景闲聊着。

那现在看过去,他这庭院有些简陋了些。

这宅子因为平日不怎么住人,庭院里面除了这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连点花花草草都没。

平日里,裴叙北过来住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就感觉庭院太过简陋,什么都没有,当初应该让人多种花花草草,旁边再种上几颗果树,蒲萄树或者樱桃树,然后搭建个凉亭,挖个小鱼池,里面养上几尾金鱼,看花赏鱼的。

“殿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歇了下,明儿再去军营帮着他们施针一次我也该回水云村了。”

裴叙北回神,低低的说了声好,见着沈小娘子起身回房,他搁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的痉挛了下,心里也有些空荡荡。

他又在庭院里坐了会儿,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总想着,是不是庭院里好看些,沈小娘子会愿意多同他说说话。

…………

次日一早,沈糯早早醒来,修炼过,她再梳洗了番,又把药汁涂抹在脸上和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肌肤变的黝黑,她装扮成了哥儿的模样才去厨房做早饭。

早饭煮的面,昨儿还剩的一条鱼被她煨了整夜,骨肉分离,连着骨头都快给炖化了。

沈糯就用这鱼汤煮了个简单的面。

她吃了一碗,剩下的半锅都被摄政王吃了。

吃过早食,沈糯把自己的马车驾好,又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妥当放在马车里,还有她前两日剩下的一大盆豆腐,另外还有多的绿豆糕,一并都给抬上马车。

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也只是放坏掉,摄政王根本不怎么住在这里,他自己做饭不方便,等她离开肯定也是回军营吃的,所以这些东西送去军营就是。

摄政王腰腹还有伤,沈糯不让他赶车,让他在后面车厢里面歇息,她自己赶着马车过去了嘉宁关。

照例还是把马车停在竹林里,这样沈小狐可以先在竹林里面玩着。

马车停好,沈糯同摄政王一起进了军营。

剩余的吃食都是裴叙北拎着的,他不让沈糯端。

进了主帅的军帐后,宿凌得知他回来,立刻过来求见。

裴叙北让人进来后,宿凌见到桌案上放的绿豆糕和豆腐还惊了下。

沈糯道:“这几日承蒙殿下照顾,所以做了些绿豆糕和豆腐,剩下的些就都带来了军营,宿军医若不嫌弃,也可尝尝看的。”

在外人面前,她是哥儿,说话的嗓音自然也变成了清脆的少年音。

宿凌笑道:“不嫌弃,自是不嫌弃。”

他说完,捏了块绿豆糕吃起来,又甜又糯。

宿凌可终于知道年前殿下带回来的糯米枣是从何而来的,原本也是这位沈小娘子做的。

宿凌吃了两块,听见殿下说,“去喊裴昊武他们过来,再把这盆豆腐送去军营伙食营里,晌午给将领们加餐。”

宿凌瞧着那盆豆腐,还想着,一盆豆腐有何好加餐的,等晌午时,他吃到伙食营那边分来的一小碟煎豆腐时,简直想流泪了,是他小瞧了沈小娘子带来的豆腐,原来最普通的煎豆腐都能如此美味。

沈糯一直给裴昊武和其余三名士兵施针到晌午。

这几日,他们每日都要按照医嘱喝药,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每日都还有去武场练武。

裴昊武虽是摄政王的堂弟,长相却不太相同,摄政王哪怕是常年待在军营,身上的气质却还是不太像武夫,比较像是贵公子。

而裴昊武则生的浓眉大眼,整日一张笑脸。

沈糯给他施针时,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谢谢了。

弄得沈糯哭笑不得。

给四人施针完后,四人又依次去泡过药浴,这次药浴泡过,几人连药都不用再吃了,体内的毒和阴煞都彻底清理干净。

施针完后,沈糯脸色有点白,但这次没有布聚气阵,倒也没想昏睡,就是稍微有些没力气。

晌午她就在摄政王的军营里面吃的午饭。

都是军营伙食房做的饭菜,除了一碟煎豆腐,还有萝卜炒肉丝,然后是粳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