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侧脸,似有似无地瞥了宣涵月一眼,蔑笑道:“她们可跟你不一样。”
宣涵月暧昧地贴近,鼻尖快贴近晏清的脖颈,露出森然的白牙,眼睛却弯弯道:“怎么、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晏清低下头,带着嘲意的清亮黑眸落在宣涵月的视线中,喉咙发紧,被一个没见过几个面的穷书生嘲讽,宣涵月燥得脸皮子都想丢了,也挣脱不开那一对眼睛,没有半点情意,抗拒得明明晃晃,还是想要!怎么办!……怎么办!
想办法要了!
她宣涵月在宫中见多了痴怨嗔怒,拿不准真心,陷在威严俊美且凉薄的父皇身上,成了其他妃子妒忌的靶子,偏偏还以为夺得真宠,岂不知这不过是父皇又一出权衡的把戏,这个女人就是贱,下贱得捧着真心,给凉薄的人轻视,给妒忌的人下阴手的机会。
没错,她说的人就是她母妃,那个贱到抱着四岁高烧不止的她,跪在雪地上,去求一个在床榻上和其他妃子欢愉的凉薄男人。
宣涵月笑着,笑得一如那血脉相传的凉薄,只有她一人知道,这骨子里的偏执,像极了她那下贱的母妃。
“一万两,陪着我,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宣涵月紧抿着唇,幽深的眼神像一条绷紧的丝线,她不会贱到泥泞里,骄傲被揉碎只为了得到一个凉薄之人的侧眼,可她想要的,都要得到。
晏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宣涵月,沉声道:“为什么?我们这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吧,你为什么非我不可,外面俊俏的男子都得是,想要包养,大把南风馆的男人翘着屁股随你挑选。”
宣涵月比她还要不知道,就那么街上随意一瞥,仿佛勾起了生生世世缱绻、彷徨、遏抑、嗔怨、求而不得的执念,搅烂了她那黑到浓墨的心肠,偏生出一点儿明亮的小绿芽。
哑声生硬道:“不知道。”
又来了、又来了,晏清垂下眼眸,那一种宿命般的逃不掉的无力感,像是诅咒一样。
要是真像她那一些支离破碎的臆想梦中的片段,这一双桃花眼可真是勾人的爪子,把她的一切都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此刻,晏清觉得自己脑子失灵了,眼眸凝视着这个女人,问了,“你愿意让我娶你吗?”
“……”宣涵月紧拧着眉头沉默,再次抬眸时,眼里带着冰冷的光,说道:“我的婚事不由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