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麽会在这里?
“太后。”挡我前面的池中寒鞠了腰,我一急也跟著鞠头,距离太近,直接就撞上前面的池中寒,太用力,撞疼了脑袋还不稳地往後倒,一阵晕眩,我觉得我这次脑袋难保了。
小小的一骚动,池中寒已经搂住了我,让我在他怀里定神,那被唤太后的妇人一眼扫过来,犀利中带了些复杂。
“寒儿,这位是?”
搂我的人紧了紧,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微变,却不带寒意,“太后,他是拖儿。”池中寒说得不紧不慢。
我像被抽了魂,愣愣地抬首看著这个男人,他不说:这只是小厮跟班;也没说:这不过是个下人;更没有说仅是侍人罢了。
他说:他是拖儿。
他只说,我是拖儿。
这个名字,他只有、只有发情的时候,做那档子事才会添加气氛一般喊过几回,却从未在正式场合如此唤过我。
我一直在问他,当我是什麽?他从未答,似乎也答不上来,那麽,他现在说,我只是拖儿……是、是不是表示,在他心里,我不再是个贱民,而是个他承认的人?
“池中寒……”傻愣之中,我只能张嘴,喃著这男人的名字。
第070章:一枝独秀
“好了,大家都杵在那儿做何?都入座吧。”太后威严地发话,有谁敢不从,都静语地归了座位。
池中寒把我带到那主座边,他就坐在太后身边,而我就在他另一侧;接下去是一直笑眯眯的辰轩墨与总严肃著脸的韩沫雕;而对面坐著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另一桌总共也坐了八名女子,一直看向这边。
太后似有苦无地瞥了我一眼,慢悠悠一句“吃吧,别把菜都待凉了”之後,大家才敢拿起筷子用膳。
心一悸,我拿起筷子的手有些不稳,也没有真动手用餐的欲望了,偷偷瞥一眼,那位太后还未动筷子,而是有内侍给她一一尝试著菜色,然後才会过进她的碗,有鱼的话就会先挑了刺,要喝汤就要先在一边轻摇几下,用耳贴碗感受温度……
我是看得一愣又一愣,平时池中寒用餐,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虽然这身份还有些差距,但这差别太大了。
还是,池中寒其实比我相象中还要平易近人?
“吃吧,别只顾著发愣。”身边响起池中寒那不高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然後一块清蒸过的肉已落在我的碗上,我没有去看别人的脸色,而是抬首回视身边的男人。
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著,带著温柔的笑意,柔情似水地看著我,我身一紧,怦然心跳。
底下狠狠地掐自己大腿一把,明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为了什麽,在这里拿我做挡箭牌,做戏给谁看,自己竟然有一瞬间当真,真是没出息!
收回视线,放在自己的碗上,“嗯。”我配合著应著,他想干嘛就干嘛吧,只要不把我的命反搭出去,懒得管。
碗中的菜,虽看起来美味得很,食起来却不怎麽样,还不如王府的菜色好味,不知是不是心情与场合气氛不对,我有些食不知味。
这顿饭明显是秉承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言,一顿下来,只有池中寒偶尔对我的‘亲热’,甜言细语之外,没有人说话。
好不容易结束饭局,我以为可以回程,谁知被带到侧厅,好像理所当然一般,所有人都自然地落座。主席上是那位太后,然後下面是左右两竖排椅座,我被池中寒牵著坐到了离太后最近的位置坐下,其次下去是辰轩墨与韩沫雕以及一些女子,对面坐著的也是一排年轻貌美的女子。
“寒儿呀,你今儿个可是有耳福了,你箬儿表妹这次带了她的宝琴前来。”上座上的太後笑得和蔼可亲地朝池中寒缓缓说道。
这时大家才发现排座之後,已有人摆好了把看著挺朴实的琴,琴边落座位衣著竹青色衣裳的女子,我记得她,用餐之时,她就坐在太后的另一边,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池中寒。
“寒表哥,你上次说想听箬儿奏琴,今儿个安芝公主也在,箬儿承蒙太后娘娘的不嫌弃,献上一曲,弹得不好,还忘莫怪。”
琴边女子倩笑,吐字柔婉动听。
我被那娇美的模样吸引,这样一分温婉动人的女子,那白如玉的纤指缓缓伸了出来,轻轻摆在那显得特别朴素的琴之上,我随她的视线,也看到我们对面空著的座位边那位牙色风衣的女子,这时才发现她的面色比其他女子要白皙很多,五官也十分的分明,鼻子高而挺,眼的颜色都有些不同,淡碧色的,很清澈好看。
原来,她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公主。
大家一阵掌声落下,琴声缓缓在屋里弥散开来,如伴著阵阵清香,琴音美妙动人,闻得叫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