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宫上下伺候太子妃尽心,月银翻倍。”裴砚礼也才想到这件事情,喜气盈盈的将赏赐发了下去。
一时间东宫之中喜乐融融。
方氏带着顾平媛在旁边问了几句明骊的状态,察觉出她一切都好,这才去看孩子。
男婴眼皮褶皱极深,整张脸皱巴巴的,但仍旧能看得出有父母的影子,待到日后长大,必定会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这边刚出生,武帝那边就已经来了康公公。
将明骊赏赐了一番后,又笑着说想看看孩子。
康公公看过男婴,这才满意离去。
殿内被清扫干净,裴砚礼叮咛了几遍好生照看孩子,将方氏与顾平媛先安顿在东宫别院,这才踏踏实实的陪着明骊。
生孩子是个费力气的活儿,明骊这一觉睡得很沉。
夜里裴砚礼静静地看着明骊的容颜。
想到前两世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只觉得今生的圆满实属不易。伸手抱住明骊的肩头,将人揽进自己怀中,轻轻闭上眼,只觉得岁月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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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惯来都是一天一个样子。
还没满月,小奶包已经就慢慢张开,四肢的力气很大,每每包裹着他的毯子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被他踹开。
起先武帝便想好了他的名字,明骊便就只给取了个小名,唤作团团。一方面是他实在是肉嘟嘟的可爱,另一方面,则是希望他们此生永远团团圆圆。
大名是武帝亲自誊写上玉碟的两个字,裴书澈。
人如其名,只希望他日后能够知书达理晓是非。
满月宴一过,天气逐渐热起来。
武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在九月底驾崩。
因为他的身子实在是不怎么好,裴砚礼在床前已经守了好些日子。直到这日晌午,殿外的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更有种恍惚的错觉感。
武帝靠在榻上,苍老的面容已经提不起笑容来。
裴砚礼半坐在旁边,仔细的搅着汤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武帝说着话。时至今日,暂且不论当年往事,两人竟是重新再做了回父子。
没有狡诈算计,没有居心叵测。
裴砚礼一心只想在武帝最后的这点时光中,好好再孝顺他一回。而武帝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逗弄心爱的孙子,与曾经最疼爱的儿子聊聊闲话。
裴砚礼笑着同武帝说起京中的趣事,却始终没能等到武帝的回应。
他抬头一看,只见武帝的目光逐渐开始涣散。这样的状态实在算不得好,裴砚礼赶紧着人去请宋清鹤入宫来,一剂针扎下去,武帝慢慢回过神来。
外面的日头正辣,武帝却攥着裴砚礼的手,认真道:“砚礼,今生是父亲对不住你。听信了奸人的谣言,害得你郭家满门没有一个好结果,还与你生了嫌隙,让你幼年时吃了那么多的苦。”
“此生怕是不能了,若有来生的话,父亲再与你好好做一回父子。”
裴砚礼眼尾泛上了红意:“父皇。”
“阿骊……阿骊是个好姑娘,她心中有你,你心中自然也有她。你们定然要好好过日子,不要辜负她,好好教导你们的孩子。”
武帝的眼神忽然间看向了空中某处,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嘴角弯了弯,笑着道:“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