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典礼这日。
天气格外好,艳阳万里,天空澄澈无云。
先是太子册封,再是太子妃加封典礼。中途所经历的程序格外繁杂,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已经到了晚上。
明骊身着正红礼服,发髻上簪着对应品级的凤尾步摇。
东宫早在裴彧之薨逝后,吕皇后便就已经着人将里面重新布置了一番,当时她心中所想,必定是将此处给裴岑远早早收拾妥当。但是谁曾想到,现下竟是裴砚礼入了东宫。
殿内格外安静,伺候的宫女们都是新拨来的。
跟明骊入宫照顾的,只有惠然惠瑛以及她的陪嫁嬷嬷。除了她们三人,其余的人也都没怎么见过裴砚礼与明骊私下的相处。
裴砚礼走完流程就被武帝唤去了养心殿。
眼下刚回来,就直接奔进主殿,走到明骊身后弯腰揽住她:“累不累?”
明骊瞧见四周宫女们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肘推了推裴砚礼,有些不大好意思道:“还有人呢,你离我远些。”
裴砚礼抬眼扫过,惠然格外有眼色的抿唇笑了笑,带着宫女们离开,在门口守着。
亲手给明骊摘下钗环,手指蹭了下她的耳垂:“当了太子妃就这么瞧不起我了啊,有人在都不让我碰,之前还在王府的时候怎么就不这样呢。”
明骊扭头看他,模样一本正经:“殿下,你如今是太子。”
裴砚礼懒散的嗯了声,随后伸手熟稔的将明骊的发拆开披散下来:“是太子又如何?难不成是太子,太子妃就不肯要我了吗?”
“……”
明骊想不出裴砚礼的脸皮究竟是为何能这样厚。
她沉默半晌,正想在说什么时,就见裴砚礼皱了皱眉毛,抿唇道:“你刚才唤我什么?”
明骊不知道裴砚礼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但她也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迟疑道:“殿下?”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出裴砚礼的面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微微蹙着眉头,好似遇见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明骊忍着笑意故意逗他:“那你想要听我喊你什么?”
先前两人便因为这事情起过争执。
明骊认为,裴砚礼是淮安王,不管如何按理来说是不应该随意称呼他的名字。但裴砚礼却觉得,夫妻之间不用计较这些,他每次听明骊喊自己王爷,总有若有似无的疏离感。
为此裴砚礼花费了好长时间,才终于让明骊换了称呼。
没想到的是,入了东宫后居然一切又回去了。
瞧见他微沉的面色,明骊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觉得他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一点也不像该有的样子。
殿内安静不已,外头守着的宫女都以为两人闹了矛盾。
惠然旁边的宫女轻声问:“惠然姐姐,殿下同太子妃这是吵架了吗?”
“不会的。”惠然笑意盎然,“殿下从来不会让太子妃生气。”
对于这话,宫女不置可否。
对于裴砚礼的脾气,其实她们多少都有听闻,被拨来东宫伺候的时候,好些人心中都有些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叫裴砚礼砍头。
况且作为九五之尊的后继者,又怎么会有什么好脾气,来哄着太子妃。
外头的人正这么想着,就听见殿内传出一道女声。
“裴砚礼。”明骊微微扬起下巴喊。
男人嗓音带着笑,淡淡嗯了声。
而后他们就听见明骊格外骄纵的道了声:“我有些渴,想喝水。”
适才问惠然话的宫女提着口气,担惊受怕这位刚册封的太子妃转眼就遭裴砚礼的嫌弃。却不料下一瞬,就听见脾气糟糕的太子笑了笑,朗声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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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任太子之后,他们两人的生活好似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裴砚礼仍旧还是像从前那样,闲来无事时,便服带着明骊出宫逛街,偶尔也会带着她回娘家。原本明骊以为入了宫后,一切行事都会不便利,却不曾想,还没一个月,裴砚礼便给她带回了一枚令牌。
据说那是先皇后的东西,明骊若是想出宫,亮出令牌便能顺畅出入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