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礼掸了两下衣袖,嗯了声,侧目扫过路边听见动静看过来的明骊,扬眉:“你四妹妹就在那边,要打声招呼吗?”
霍从安闻言侧目看过去,正巧对上明骊笑弯了的眼,他抬抬手示意。
转头皱眉,不赞同的对裴砚礼道:“怎么带她到这里来了,小姑娘家若是被吓到,夜里会做噩梦。”
见他这样说,裴砚礼没解释:“下次不会了。”
霍从安哼笑了声,这才看向地上的一片狼藉,听见耳畔府衙的吴大人开口:“霍大人怎么过来了?”
“正好在宫中议事,听闻事关南阳王殿下,陛下特地命我前来调查。”霍从安偏头,“倒是劳烦吴大人跑一趟了。”
眼前的清隽男子年纪轻轻就是侯府世子,眼下又升了大理寺少卿,是多少人都想奉承的存在。吴大人连声道不敢,只得暂时将这事情交由霍从安处理。
裴缙奚听闻霍从安的话,扬了扬下巴:“是父皇让你来的?”
“那正好。”他揉着后腰站起身,瞥过裴砚礼,“本王有事情同父皇商谈,此事待会儿入宫后,本王自会亲自告知父皇。”
见他这样毫无廉耻的话语,旁边全程围观的百姓开始有了不满的声音。
“这就结束了吗?”
“那这□□儿全都没了,难道因为他是皇子就能不追究?”
“我抗议!”
说话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开始起了民愤。
霍从安抬了下手,示意让他们安静。
等到周围声音暂缓,霍从安才看向裴缙奚,唇畔笑意依旧:“陛下吩咐微臣,将南安王殿下暂时押进大理寺,此事定要好好调查。”
裴缙奚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来人。”霍从安铁面无私,懒得与他多言:“给本官带走。”
官兵押着吵吵嚷嚷的裴缙奚离开大街,霍从安也没再多待。等到人群散尽,裴砚礼这才去找到明骊。
“四姐姐呢?”
明骊追问。
裴砚礼护着她的胳膊,两人往前走:“在前面酒楼,宋修赟跟在她身边的。”
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明骊愣了会儿。
“他……”
裴砚礼轻笑:“你还挺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
“……”倒也不是。
如果没有前世的提醒,明骊只恐怕也不可能轻易的就想到这方面上来。上辈子霍家三姐妹都没能嫁人,然后各自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只不过此生,终于有了变数。
走到酒楼楼下。
明骊忽然想到前几日要告知裴砚礼的事情。
她伸手抓住裴砚礼,左右张望了几眼低声道:“我有话同你说。”
裴砚礼挑眉,故意想要逗她:“什么话不能上楼当着他们的面说吗?”
明骊一脸严肃:“很重要的事情。”
裴砚礼被她的模样给惹笑,带着她走到外面无人的地方,站定后,纵容地笑着:“说吧,这边没有人,我都听着。”
“我前些天做了个梦。”
明骊斟酌着说辞,也没注意到裴砚礼带着笑的眸子,“梦见有位叫邱鞍的。”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裴砚礼。
这人果不其然瞬间变了脸色,明骊心下确定了,继续道:“我梦见有人给他下了药,然后那人说不出话来。这个人你识得吗?他是不是很重要的人啊。”
裴砚礼抿了下唇:“的确是很重要。”
重要到若是邱鞍真的哑了,那只恐怕好多事情,都没办法从他嘴里套出来。虽说也能写字招供,可真如明骊所说的下了毒,那谁知道会不会跟着挑断他的手筋。
一环断掉,很可能全盘皆输。
“你为何会做这样的梦?”裴砚礼狐疑。
明骊指尖轻捻:“我也不知道,就是适才忽然想到,就想着问问你。”
裴砚礼面色缓和了些,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梦,也要记得都告诉我,我都会听的。”
闻言,明骊犹豫了下:“其实的确是还有想要问的。”
“说说看?”裴砚礼垂眼看她。
明骊仰起头小声问:“宫中有没有一位内侍,这儿……”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下巴,认真道:“长了一颗很大的黑痣。”
裴砚礼拧了下眉:“这个我不太清楚。”
“你等我帮你问问。”
明骊点点头。
一行人在酒楼用了饭,各自回府的时候,裴砚礼还给明骊送了一盏粉色的兔子灯。回到王府,裴砚礼站在书房门口用帕子擦拭手指,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明骊今日说的那番话。
伸手拉开门,唤来陆三。
三言两语交代清楚,等到他走后,裴砚礼坐在案几前。
今日裴缙奚那一脚将男子踹翻,连带着那妇人的尸体露出来时,裴砚礼当时有被吓一跳。他原本是看见明骊,想要过去打声招呼,谁知刚走进,就看见了那一幕。
那时候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伸手就去捂明骊的眼睛。
可恰恰好,此时回想过来,发现自己那个动作就像是做过千百遍。但似乎捂的不是别人的,他捂住的,始终都是自己的眼睛。
眼前再度浮现出那妇人倒在地上,面无血色。裴砚礼一阵头疼,稍稍往后仰了仰,伸手按着眼窝,却在忽然之间,思绪中那妇人的脸变成了明骊的。
她浑身是血被自己抱在怀里,身形单薄,漫天大雪下只穿了件破碎的襦裙,紧紧阖着眼。
裴砚礼被这个想法吓到,睁开眼睛暗骂:“你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之前其实就有为前世裴狗对阿骊的感情做铺垫,应该不难猜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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