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并不适合谈情说爱。”
见明骊的的确确没什么心思,霍含栖低低感叹道:“哪里是眼下不适合,淮安王殿下这个人就不适合同旁人风花雪月。”
“若是像太子哥哥那样……”
霍含栖瞬间噤声。
明骊笑了笑。
这些天来,她能感觉出来裴砚礼对自己态度极大的变化,尤其是那日放花灯之后。裴砚礼会说出那样直白的话,是明骊想不到的。
可就算是真的如同霍含栖所言,他对自己不同,那又如何呢?
爱情?爱情这个东西能有什么用处。
上辈子裴砚礼不见得对她无意,可后来呢,霍家卷入党争下场凄惨,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跟最后的亲人霍含枝好好告别。武帝对裴砚礼的母妃嘉贵妃倒是情真意切,可结果呢,郭家除了裴砚礼无一生还,甚至还是灭九族的重罪。
明骊这辈子开始就明白,她对裴砚礼,没有霍含栖口中的风花雪月。她只是想要拯救裴砚礼,同时将孤注一掷,拯救霍家。
对他的好,也全都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
霍老夫人曾说嘉贵妃,活得太清醒。
眼下明骊觉得,清醒的人固然痛苦,却能将扭转乾坤的机会握在手里。
情爱保不了命护不了家,在她这里毫无用处。
明骊扯下盘子里的新鲜葡萄,认真撕开薄薄的皮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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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场的人许多,其中不泛高门贵女。
或许是都心知肚明这场马球赛的目的,所以谁也没有礼让,反倒是因为过分的剑拔弩张,而导致赛场气氛格外热烈。
不多时,第一场比赛就已赢出胜负。
前去拿悬赏的姑娘,身着海棠红的窄袖胡服,脚下蹬着小皮靴,看起来格外飒爽。她接过白玉如意,模样骄纵的偏头去看上首之人。
明骊微微眯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巧撞上侧目看自己的裴岑远。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的对视,裴岑远弯唇颔首,明骊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
霍含栖瞧见她眉头紧拧,小声介绍:“她就是楚阁老的嫡亲孙女楚锦怡,她跟着父亲在外任职,前不久刚回京。”
“她对长陵王?”明骊好奇眨眼。
霍含栖压低声音道:“可不是,她从小就是按正妃的身份培养的,别看长得漂亮,其实心肠特别狠毒。之前吕皇后要求娶二姐姐,后来被她知道,当时就把府上传这个消息的婢女乱棍打死了。”
没料到会听来这样的丑闻,明骊轻嘶了一声。
她记得,上辈子裴岑远的正妃的确是出身名门,但至于是不是楚锦怡,明骊记不太清楚,只记得长陵王夫妻二人似乎并不那么和睦。
眼看第二场还有段时间,明骊找了个借口起身去了马场后。
茅厕有些远,中途须得经过一排用以休息的平房。
还没走到几步,明骊听见前面拐角口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她本着无意偷听的念头,打算绕条路离开,谁料脚锋一转,听见了她的名字。
明骊抿了抿唇角,在墙边站定。
这边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偷听,裴姣跟周憧铭站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