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策念叨了好几个月,跟和尚念经似的,他不嫌烦,唐婧听着都快头大了。
这天,月光洒进窗柩,她懒懒地躺在软褥上,听薛长策又在提王婆,不觉有些好笑地调侃道,“王婆王婆,你怕不是和王婆结成姊妹了吧,成天半句不离口的。”
“小没良心的,我那还不是为了你?”薛长策饶有耐心地替她揉着发肿的脚,笑道,“这俗话说得好,不懂就要问,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男人,总得要向有资历的老人取点儿经,不然怎么把你照顾周到了?”
唐婧得了便宜还卖乖,满心幸福地笑道,“哦,好吧。”
看着她日渐隆起的小腹,薛长策心中一软,不禁挪过去,隔着肚皮听起了里面的动静,“这小兔崽子快要出来了吧?”
“嗯,估摸着还有十天半个月吧。”唐婧抬手去接倾泄如柱的月光,眼里闪过了些期许的神色。
“哎,他踢我了!婧儿你有没有感觉?”薛长策忽然一惊一乍,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声响,“可以啊,还挺有劲儿的!”
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此刻正跃动着心脏,藏在他的手掌之下,这份其妙的体验,令薛长策油然而生了一种名叫父亲的责任感,心潮起伏不已。
唐婧忍不住逗他,“他踢你,自然是因为他饿了。我方才听见他传话,说是想吃牛肉面,而且是加了香油和香菜的那种,你怎么办?”
“这还用问?”薛长策会意,笑着在她眉心落了一吻,“当然是这就去办。”
唐婧生产的日子,恰好在春分。
虽然杨柳青青,草长莺飞,但料峭的寒意还未完全散去,人们也不敢将裹着的冬袄过早脱下。
得知了消息的薛长策一路从校场纵马赶回,到门口时,府上的下人一个劲儿报喜: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是个小少爷!”
薛长策拴好马,着急问道,“母子平安吗?”
“平安,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