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冒出这个念头,唐婧立即便跑了上前,左看右望,终于拦住了一个出门换纱布的大夫。
“老先生请留步,请问这里都是幸存的伤患吗?”
大夫被这突然的招呼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唐婧的面上浮现了一丝希望,“那、那这里面可有一个叫薛……啊不是,可有一个姓陆的公子,叫陆昌泽,大概七尺高,是陆总商家的亲眷。”
“……陆?”大夫捋着胡子思索了片刻,忽然眉毛一展,似是想到了什么,“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他拿手往隔壁的草堂一指,“喏,在那里面儿的西墙角躺着呢,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是不是?”
“是,是!”唐婧连连点头,难言的欣喜之情溢了满脸。
见她高兴得如此之早,阅历无数的大夫倒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伙子伤得挺重,又是刀伤又是烧伤的,你进去看看吧。”
唐婧面上的喜悦骤然消去了大半,好半响才回过神,点头施了个礼,“哦,好,多谢您。”
老先生从她身旁走过,带起了一阵寒凉的夜风。她原地恍惚了片刻,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旁边的草堂。
堂子不大,燃了几盏明灯,清静得很。
地上稀稀落落地躺了几名伤患,看衣物样式,倒皆是武安侯府的亲卫。
她大致扫了一圈,又急忙向西墙角看了去。
只一眼,便如坠寒窟。
那处的人被烧得面目全非,躺在一条旁人都无法享受的软褥上,身上还盖了一层沾满血迹的薄布,看着就像奄奄一息,性命堪忧的模样。
唐婧的鼻尖忽然发了酸,泪水也在眼眶里不住的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