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讲,现下盐商们同殿下一同对抗私盐,本质上还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殿下是该克扣些他们的利润抚以百姓,但若是扣得太多,惹得对方反目成仇,临阵倒戈,那就不妙了。”
唐婧抿了一口茶,接着道,“现下陆家的总商陆宝财算是我们的人,他对盐场上的行情还较为清楚,殿下在盐务上若有什么决断,大可拿与他把把关。”
“行,本王会考虑的。”萧煜思索一番,皱眉道,“那贩私盐的幕后黑手该如何抓起呢,我们似乎还没个范围。”
薛长策:“这就不用殿下多虑了,范围其实我们早已框定下来了,无非就是扬州的几大总商,盐铁转运使和其手下的大小盐官,我们夫妇会先去暗查一番的。”
唐婧已经数不清薛长策今天究竟说了多少次“我们夫妇”了,好像就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不过,现在她也没功夫和他算闲账。
临走前,她特地嘱咐了萧煜定要提防盐铁转运使薄庆统。一方面,他是户部尚书薄恭的侄子,同萧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另一方面,上一世便是他假呈了萧煜与西戎勾结的往来证据。这个人,非防不可。
临别之前,唐婧和薛长策皆面带微笑地同萧煜道了再见。可一踏出驿馆的大门,唐婧真恨不得一刀两断,半点都不想让看门的小厮知道自己同这号人认识。
“婧儿,你别走那么快嘛!”
始作俑者仍含着笑意,在背后穷追不舍。那模样,似乎是对今天的高谈阔论颇为满意。
唐婧耐着烦躁的心绪,转过头,仰起脸,怒气冲冲地直视着他的双眼,“薛长策,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么?”
连名带姓的一起骂他,可见她当真是气昏头了。她也确实不解,为何这人今日的言行会这般反常怪异。
薛长策厚脸皮地笑了笑,明知故问,“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犯得着这么生气?”
“再说了,我明明是在向五殿下表露我的雄心壮志,要助他一臂之力呢,你就不打算支持我,夸一夸我?”
唐婧被噎得没话可讲了,蹙眉半晌,才不悦地憋出了一句,“今天一点儿都不像你。”
“是么,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他俯下身,凑近她的脸颊,连鼻间的呼吸都沾染了微妙而炙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