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他还以为皇子大驾扬州,会住什么奢华的别家大院呢,没想到竟这般低调亲民,就住在驿馆里啊。

薛长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是”,实在不想同这一惊一乍的人多解释什么了。

是了,原先他还纳闷,唐婧明明忙着同萧乾斡旋,维护家族根基,哪来的闲暇离开洛阳,到扬州里来散心,还热情地帮着当地刺史缉私盐?

真是太奇怪了。

直到方才看到她进了驿馆,他才全都想明白了。

缉捕私盐贩,阻止官船被炸毁,谁是最直接的获益人?

是萧煜。

虽然周边的百姓也可因此免去私盐泛滥的祸灾,但这对萧煜的政绩无疑是最有利的。

若是处理得当,民心与朝廷地位皆可大大提升。届时,他便有底气同萧乾争储了。

……争储?

一想到记忆里那些血腥的画面,薛长策就感到头疼无比。

他知道,历朝历代的夺嫡继位总会有人牺牲、有人流血,这是在所难免的。

人们提及大道理总是格外轻松,可一旦牺牲的那个是自己的至亲,只怕就没那么冷静了。

他也知道,唐婧是想在政党上为南阳王府寻一个得力的靠山。

她去依附萧煜,或者可能的话,同其结下姻亲,这在薛长策看来,都是比较合理且正常的。

而他么,如果放不下或是舍不得,想护她一世周全,单凭一介布衣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