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我的啊?”薛长策受宠若惊,不敢置信地试探道。
见对方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他立即又接过了茶,喜道,“谢谢婧儿。”
大抵也是之前在侯府叫习惯了,他一不小心就又唤出了人家的闺名。
纵然他这话说得极轻,几乎只够两个人听到,可唐婧仍是不悦地转过了头去,并十分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
照理说,他已有心悦之人,且与她的婚事名不副实,便不该有如此亲昵的称呼。
这份闷气自昨日起便一直堵在她心口了,可薛长策却在一旁疼得龇牙咧嘴,丝毫不清楚自己在意的姑娘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堂上思索良久的谭敏忽然开了口,“这……话是这么讲没错,可这个幕后之人要从何寻起呢?”
“大人可以这么想,”唐婧扬起头来,看向公堂,“官盐都是要盐商凭盐引去官府认领的,盐贩子走不了这条路。”
“而抢劫盐船,至今也不过两回,盐贩猖獗由来已久,这绝不是他们主要的私盐来源。”
“那剩下的可能,就只能是盐务总商或者官府中人,在某个关节上匀了多出的盐给贼贩,相互牟利。”
谭敏大睁着双眼,听罢豁然开朗。
而薛长策则冷不丁鼓起了掌,在寂静的大堂上显得尤其突兀,“哇厉害啊唐姑娘,听你这么一推断,在下的思路全清晰了。”
“哎表弟,”他扭头看向陆宝财笑道,“这盐场上你熟,来说两句呗?”
“啊?哦,这这这个啊。”陆宝财一时被那句“表弟”给喊蒙了,缓了片刻道:
“啧,怎么说呢,这盐商里头啊有些小手段,比如你跟晒烟的灶户收盐用大桶,装盐计引用小桶,这来去就有几千引盐的盈余了,要是再刨些沙土充数,那就更多了。”
“几千?”唐婧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是啊,哎不过我们陆家绝不做这种勾当的。至于傅梁两家嘛,我刚接手还没怎么深交过,咱也不能胡乱污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