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里屋,仿佛时刻都会栽个大跟头。
可碰到门柩的那一瞬,他方才还涣散的眼眸,顿时又变得清明了。
笑话,才几两小酒,就想喝倒他?
薛长策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叩了两下木格,推门而入。
唐婧伏于案上,一手捻着花生,一手抚着书帛,正看得入神。
听门口传来了响动,她立即丢了书卷,起身迎道:“你回来了?”
明晃晃的笑容,红灿灿的嫁衣,在莹亮的烛火下,一齐涌入了薛长策的视线。
刹那间,他耳尖飞了红,心跳也好像漏了一拍,仿佛是真的醉了,醉在了一抹春色之中。
唐婧也是第一次见他的新郎装扮,素来不羁的碎发被绾进了发冠,衣着也打理得一丝不苟、端庄至极,瞧着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见他神色有异,唐婧不禁歪头调侃道:“怎么,莫不是喝醉了吧?”
“谁说的,”薛长策强掩慌乱的神色,笑道,“小爷的酒量可好着,再来个十坛八坛都不带怕的。”
他视线乱飘,瞥见案上的那堆花生壳,这才想起唐婧尚未进食,立即道:
“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叫厨房给你弄些吃的。”
“不急,这喜果还能凑合。”唐婧笑了笑,将随手剥好的两粒花生递给了薛长策,示意他也尝尝。
“你应付了那么久,想必也累了,先歇一歇吧。”她缓步走到了案边,冲笔墨纸砚使了个眼色,笑道,“歇完了,再来把这和离书写了。”
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