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侧过身,示意他闭上嘴巴快些拔。

薛长策轻笑一声,将握拳的左臂递到了她跟前,大方道:“这样吧,小爷主动捐躯,把手臂借你咬?”

“拔。”唐婧忍无可忍,终于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

薛长策见她面色僵硬,浑身上下都绷着一股劲儿,只怕会徒增痛楚,便轻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

“啧,小爷其实也没给什么人拔过箭,”他皱着眉,似是十分后怕,“你说,弄不好,会不会血冒三尺高啊?”

说到三尺高,他还故意提亮了声音。

瞧他一副胆小又怕事的模样,唐婧提到嗓子的一口气又松了下去,她蹙眉看了看他,正待说些什么。

忽然,一阵刺骨的疼痛,冷不防从背后袭了来!

皮肉撕裂之感,席卷了五脏六腑,旋即又顺着痉挛的神经,传至了四肢百骸。

唐婧大睁着双眼,泪水仿若脱离了控制,瞬间汩汩涌出。

眼见她牙齿一合,就要猛地咬住下唇,薛长策反应一快,赶忙把手送了过去。

小指一侧被人猛地咬在了嘴里,薛长策面色痛苦,夸张至极。

却又紧攥着右拳,吭都不吭一声。

直到最疼的那一刻过去,才吐出两口气,徒手从怀里掏出了些瓶瓶罐罐。

出门在外,跌打损伤是家常便饭,这上好的金疮药,他自个儿都没舍得用过几回呢。

忽然,那嵌于皮肉内的两排牙齿,终于肯放过他可怜的左手了。

夜风徐徐而来,吹得伤口凉飕飕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