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伤疤再被揭起,薛长策笑容一僵,脸色忽然暗了下来。
“我不愿走您的老路,不愿受皇权的摆布,更不稀罕这侯府的荣华富贵!”
一提心结,他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半晌,才站起身,从紧咬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克制的话:
“您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该收手时便收手吧。”
他一拍桌案,转身便走。
见他仍是这般我行我素,薛渠气急攻心,捂着胸口,失声喊道:“薛长策!”
“你生于薛家,就有薛家儿郎该承担的责任!”
“倘若今日为父抱病,家族没落,你也要置身事外,视若无睹吗?”
长策,长策,怀匡君之长策……
这个名字同身份,自出生起便给了他莫大的枷锁同重压,为什么他偏要承担这些?
薛长策攥紧了拳头,负气道:“人各有志,儿子宁愿做个无根飞絮,也不愿成为夺权的鹰犬!”
“祝父亲身体康健,寿比南山。”
“儿子不日便启程江南。”
他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徒留薛渠痛心地扶着桌案,兀自喘着气。
“咳咳……”
郑氏急忙顺着他的脊背,面带愁容,似是快要流出泪来。
她家侯爷的身子,早已一日不复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