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咒高为了省钱,夜灯基本不开。因此整个山头一片漆黑,唯有宿舍楼处有一星半点的灯光。
寝室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联手抗议之下,终于加装了空调。为此五条悟甚至拍着胸脯自豪地自夸了许久“未来的学弟学妹会感谢我们的!”。
但与终于凉爽舒适的寝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热得像蒸笼一样的卫生间。
秋音真辉坐在马桶上热得满头大汗,整个人都黏黏糊糊,却依旧不肯从厕所里出来。
窗外的蝉鸣吵得人心慌意乱,几只飞蛾围着纱窗一阵打转,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学姐庵歌姬又轻轻敲了敲门,担忧道:“秋音学妹,你要是实在不行就去看医生!硝子总归有办法!”
秋音真辉胆战心惊哪敢回话,用气音咬牙切齿地对电话那头的伏黑甚尔催促道:“快点!”
“给我至少说出六个幼儿认知发展的基本规律和特点!”
......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不情不愿的声音:“第一是形状知觉......”
秋音真辉敏感地从那头传来了纸张哗啦啦翻动的声音。
她语气冰冷地开口:“你让惠接电话。”
“惠,你爸爸是不是又在翻教科书?”
电话那头的童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地回道:“是。”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惠,继续监督你爸每天背两页笔试大纲,我三个月以后就请你和津美纪去游乐园玩。”
伏黑惠点了点头,又察觉电话无法传达他的动作,脆生生地应下:“没问题!”
“嘟......嘟......”
秋音真辉这才挂断电话,心虚地从热得快窒息的卫生间里出来。
迎面吹来一股凉爽的冷气,她顿时精神一振。
住了几个月的寝室此时此刻被划分成两个呈镜面的空间,还多了一个床位。左半边还是是她熟悉的简陋毛坯房装修,硬邦邦的木床、孤零零的衣柜。而房间另一半就热闹多了,墙面上贴满各式各样的体育海报,其中以埼玉西武獅和廣島三箭居多,花花绿绿活像街头晚上的霓虹灯牌,床也换成了柔软的双人席梦思,桌上堆满各种艰难晦涩的古籍,现代运动和古老文化难得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碰撞出奇妙的火花。
她居住的空间东西单一,也就衬托得床头柜上的那盒马应龙格外显眼。
等等。
马应龙???
秋音真辉若有所感地朝坐在床上的庵歌姬望去,却发现她回避了自己的视线,像是什么都没做。如果不是通红的耳垂暴露了她的情绪,一切都还算正常。
您。
......学姐您真是太贴心了。
「也不怪人家。」系统幽幽地说,「每天晚上一小时,固定在厕所,你说能忙活点什么呢?加餐吗?」
确实。就是说实话、说她在辅导学生考教资都不一定有人信。
但这个东西吧,确实不应该在女生房间里出现。
秋音真辉僵着脸庞、将那盒东西收进床头柜,听见坐在一旁的庵歌姬松了口气,欲盖弥彰地开始翻书,哗啦啦的书声都快掩盖了蝉鸣。
她一转头,只觉得槽多无口:学姐的《咒术界历史》都拿倒了她没发现吗?
至于为什么高她一级的庵歌姬学姐会在她的房间,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一周前,她从和伏黑甚尔同居的公寓里匆匆赶回高专,在□□回宿舍的时候当场被校领导擒获。半夜夜游、再加上之前公然违背规定私自参加任务,让她当场领了一万字检讨和三个月禁足的惩罚。
此外,负责宣判的老头还要求让庵歌姬学姐作为她的行为监督,在生活和任务中时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虽然这对于她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就大大拖累了伏黑甚尔考教资的进度。
伏黑甚尔简直是国家一级摸鱼艺术家,就算他四岁的儿子可以帮忙监督备考,但由于伏黑惠的幼儿园行程太慢,因此秋音真辉还是能偶尔从赌马直播中乌泱泱的人群里认出男人缩在角落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