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儿到底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这长辈一开口,她自己那口气就先短了几分。
何况二姐儿给贾珍做妾这事儿到底不怎么光彩,因此被这么一问,一张脸只涨得通红,有心辩驳两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到小女儿吃瘪,一旁的尤老娘赶紧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在心里嗔怪三姐儿太过鲁莽,这脾气也太急了一些。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怕自己私下开口给二姐儿求情,这位大姑娘不见得会再给她脸面。这才起了趁着这些族亲在场的机会,跟二姐儿一起哭诉一番委屈,好叫大姑娘今后对待二姐儿别那么严苛。
至少得把二姐儿从佛堂放出来。
结果三丫头这一插嘴,这些人可不要想起了二丫头的短处。
明白这个道理的尤老娘赶紧作势训斥了三姐儿几句,然后才又陪着笑脸说:“三丫头到底还小又不懂事儿,大姑娘和她伯娘婶子们可千万别介意。”
替小女儿辩白了几句,尤老娘又装模作样的抹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然后才一脸哀求的对着尤氏说:“我知道大姑奶奶您也有自己的难处,只是二姐儿到底是你妹子,我这个当继母的只想求求大姑娘看着我照顾了你一场的情分上,好歹照看二姐儿几分。
你妹子她命苦,原本定下的那人家实在是个泼皮无赖不成样子,这才年纪轻轻的就给姑爷做了妾。
如果你妹子是有哪里做的不到了,大姑娘只管教给她,二姐儿一向性子软和,大姑娘若是肯教,她必是肯听的。
只求看我这老脸上,把二姐儿从佛堂放出来吧。”
尤老娘哪怕只是一个继母,那也是尤氏礼法上承认的母亲。
她都这么低声下气的给尤二姐儿求情了,弄得尤家的女眷们也不好再多嘴这公侯府邸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尤氏若是不肯松口,那一个不孝的帽子就得扣在了头上。
这叫尤氏心里本就憋着的那口气,越发堵的厉害。再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尤老娘,更觉得吐不出、咽不下。
有心想把尤二姐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事情宣扬出来,到底还要顾忌过世父亲的颜面,更不愿意在大过年的在娘家闹出更多不愉快。
所以只能勉强笑道:“瞧母亲这话说的,哪里就说到什么求不求的话。我哪里就平白无故的叫二姐儿去佛堂,也怪我没跟她说清楚。
若是没有不得已的因由,我哪里就能这么狠心了。
母亲且耐心听我分说,这其一,自然是叫二姐儿给我们大爷祈福。再一个,就是这大年下的,家里太爷也回府了,还有许多族中子弟和亲朋故旧,天天的都有人要到我们的院子探病。
那么些个男人进进出出的,二姐儿一个年轻貌美的姨娘,要是被谁瞧了去,再坏了二姐儿的名声可怎么好。
也是为了避嫌,我才想着干脆把二姐儿送去佛堂。这样也不怕谁唐突了二姐儿,更不怕带坏了我们尤家女儿的名声。”
尤氏这话一出,有理有据的可不就给了旁人说话的底气,之前开口的那位伯娘马上就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