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辞并非不明白,在这个紧要关头更要谨言慎行,若是给言官留下什么把柄,可能给靖王带来许多麻烦。可赵国公这个父亲,着实令她失望透顶,对他的诸般作为早已是忍无可忍。
靖王牵她的手,亲自往妆台前走去。他扶着自己的妻子坐下,用修长却粗糙的大手,为她一一拆卸头上的首饰,手指是出人意料的娴熟与灵巧。
铜镜中印出恩爱夫妇的倒影,靖王沉声道:“赵国公这些年对你们姐弟,着实太过失职了,你不想认他,便不认。我们夫妻一体,你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正是因为这样,靖王才在第一时间下令,不得让赵国公再上门。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根本没有必要。你夫君入驻京城,靠得可不是什么虚名,没看见皇甫卓那个老狐狸都夹住了尾巴吗?况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件事上,理亏的可不是咱们。”
靖王的笃定和支持,令顾浅辞心中一暖。
她接过丈夫递来的篦梳,黑发如瀑垂落在肩头,如秋水般润泽的双眸柔柔地看向他,靖王最是受不得她这般的眼神,骤然俯身将她抱起,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引得王妃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靖王抱着她往里间走,顺手扯下厚重的床帏,两人的身影便再看不见,只隐约听见一声声喘,男人的,女人的。
深秋微凉的凉夜,不知不觉变得有些热。
第90章 师父 这才一日,急不得。
却说初念回到殷府, 便看见父亲殷处道还没歇下,正站在她院外的廊下等。见她平安归来,殷处道总算放下心来, 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一路可曾遇到什么危险?”
初念不想让他担心, 便只是简单说了一遍:“我没事。当时离开京城约莫数十里, 世子便追上来了, 他与皇甫述交手时受了伤,情况紧急, 我们避到山里,未料却迷路了, 这才耽搁了几日。”
事实上, 在世子赶到之前, 她跟皇甫述之间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但这段时日忙着照料伤重的世子, 竟没怎么有空回想, 现在被父亲询问才记起来,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当被疯狗咬了一口。
跟皇甫述之间的爱恨痴缠, 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初念后悔识人不明,但并不逃避这个事实。她从来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节妇, 不会将旁人的过错加在自己身上,只是到底十分嫌恶他当时做的事,心中对皇甫述的厌恶更添三分。
不过这些事,天知地知,她知,世子意外得知, 便到此为止。
不必更多人知情,或担心焦虑,或为她报仇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