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皇甫述哪里还不明白?
这两人分明为了整他才来这一出,他们根本没打算买那一堆寻常货色,真正的目标,从头到尾,只是这支簪而已。
他分明一直跟在他们左右,却没听他们在商议过。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已经培养了这样的默契?而这默契,竟然是为了共同对付他?
皇甫述仿佛感到喉间涌出一股腥甜,咬着牙才算忍住了那股吐血的冲动。
出了那铺子,世子悄悄朝后头看了看,忍不住道:“这家伙,吃了个这么大的闷亏,竟然还跟在后头呢!”
初念冷声道:“随他去。”
两人来到桥头,这里的人更多。有少年男女放河灯,有权贵子弟泛舟游船,岸边的摊贩们大声吆喝招揽生意,沿河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但这繁花似锦的热闹,只属于一部分人。
为了筹办这次的灯会,官府已经提前多日清理了街道,那些外来的流民被集中哄赶到别处,其中不乏有几个漏网之鱼,却也不敢随意作乱。这些外出看灯之人非富即贵,谁家没带几个护卫小厮,不说小偷小摸被抓个现行,就算是挡着路了,也会被拳打脚踢一顿好打。
是以,绝大多数的流民,在这样的日子,还是静静蛰伏到阴暗中去了。
初念的目光,偶尔落在那些角落的不起眼之处。
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些流民的存在,原来是一种强烈的暗示。
乱世快到了。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座城池在燃烧着最后的荣华。
行至某处,为了避让迎面而来的人群,世子与初念携手避到路边,却不小心踢到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原来这边歪歪斜斜地竖着一块木牌,上头用黑炭写着个硕大的“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