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初念不装扮也比大多女子精心装扮还要赏心悦目,但这个年纪的女子,不应该都挺热衷于装扮自己的吗?
顾休承为了哄初念开心一点,可谓挖空了心思,四处找人出主意该送些什么东西好,结果好像总是不能得法,难免郁闷,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某日若无其事地问初念:“这些东西就没一样合你的心意吗?怎么都不见你用起来?”
初念见他似乎真的十分介意这件事,想了想才道:“我每日都要为你诊治,穿得太隆重未免累赘,涂脂抹粉也会干扰我的嗅觉,影响我对药材的甄别,如今这般才是正合适的。”
顾休承听了觉得有理,虽然有些灰心,却又莫名品出了一丝甜,便开始琢磨,有哪些不影响她治疗又能令她能够用起来的物件。
初念见他又在捣鼓这些,实在不愿他为这些事费了心神,便随手拿起他搁置在榻边案几上的那本杂记,对他说:“我平素爱看些闲书,听闻世子有不少珍藏,若能借我闲暇时一阅,便是有心了。”
顾休承一听,她跟自己竟有如此同好,十分欣喜,当即便让出这次带来的所有书籍,甚至想立刻传书让人将京中的藏书全部运送过来。
初念连忙制止了他,看了一眼那塞满了两格架的书册道:“这些就行了,够看一阵子了。”
顾休承便顺势邀她一起在自己的书房看书。
顾休承因为不良于行,大半时间都待在室内,平日里最多的消遣便是看书。他所居住的北苑西厢房被特别改造了一番,室内温暖如春,点缀着几点含苞待放的梅花。特制的长榻宽敞舒适,靠在软枕上看书,案几上摆着精致的茶水点心,当真享受至极。
初念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顾休承便令人在他对面多添了一张贵妃榻。
初念一开始还觉得在外男面前靠在榻上看书有些不合适,很是正襟危坐了几日。但时间久了,懒筋便开始发作,自动自发地爬到榻上去了。
前世的她被人暗害中毒,也有相当长的一部分时间缠绵病榻,每日无所事事,也只能困在房中看书。一开始只为平复内心的愤懑不甘,转移注意力,但后来,却从书中找到了一番新天地,慢慢地也咂摸出一番趣味来。
这日初念看到一本前世曾读过的孤本,不由想起了许多往事,心绪难免有些波动,便放下书本,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一抬眼,却见对面的顾休承正在看她。
初念没太在意,随口解释道:“我出去走走。”
自从这西厢房多了一位娇客,世子看书时便总不比从前专心,时不时地总忍不住抬头看对面几眼,看着看着就忘了收回目光。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眼儿也好看,手儿也好看,就连困倦时揉眼打哈欠的动作,也透着无尽可爱,哪儿哪儿都贴着他的心思描画出的一般。
他自小独处惯了,从未与哪个人这般长久的朝夕相处过,尚且不知这到底是一种习惯还是别的什么。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他想尽可能多的,跟她待在一处。